蘇格蘭:“……?”
他禮貌微笑,實際完全沒搞懂這兩個話題怎麼能連在一起的。
“沒有,萊伊你要給我介紹嗎?”
“我認識一個人,五官英俊,身體健康,除了作息不規律外不抽煙不賭/博無不良嗜好,年薪三千五百萬,為人大方。就是有些刻闆生活習慣,比如每個月會固定用五天去度假,以及沒有什麼戀愛經驗所以需要人引導——”
“等等,停。”
蘇格蘭按住萊伊刷鍋的手:“這種鍋不能用鋼絲球,先放着我過會洗。”
拉皮條也停停吧,他的心裡隻有扳倒組織,在達成這一目标之前他無心情情愛愛。
萊伊聽話地把鍋放到蘇格蘭那個池:“以及,他的代号是桑格利亞,就是你見過琴酒用的藥膏的研發人,手下同時管理着一個科研小組,擁有專門實驗的大樓。”
蘇格蘭停頓了一瞬,把萊伊池裡的碗筷全部移到自己池裡:“——但我沒記錯的話、他似乎有女朋友?”
桑格利亞和雪莉在談一場長達五年的戀愛,這還是幼馴染一邊吐槽組織道德底線低下時說的。
也不知道明明是受傷時被好心撿回去的關系、降谷零為什麼會去查桑格利亞的私事。
當事人之一赤井秀一表情淡淡:“沒事,不會長久的。”
蘇格蘭:“?”
不是,桑格利亞又不是在和你談戀愛,你怎麼知道的?
不過他大概也明白了萊伊的意思——這位被綠眼睛小女孩稱做秀哥的男人想要介紹桑格利亞給他,不知出于什麼原因。
可能是試探,可能是同為卧底、想要一起削弱組織的努力,也可能是陷阱。
但是——
諸伏景光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有點快。
别的不說,他們威士忌組現在都還處于互相監視的狀态,要是能搭上一位核心科研代号成員,甚至像萊伊暗示的那樣把人挖去公安,那豈不是能獲得一大把組織的情報?
就算沒到能挖人的地步,隻是打好關系,按照萊伊說的、起碼那種藥膏就不會缺,再送去公安要是能破解……
能瞬間愈合傷口的神奇藥膏啊,他親眼見到琴酒身上的槍傷在敷上藥膏不過幾秒後就愈合了,甚至沒留下一絲疤痕。
如果不是琴酒謹慎地把廢棄藥膏都帶走銷毀,蘇格蘭一定會在他離開後去垃圾桶裡翻找的。
至于桑格利亞的年薪三千五百萬日元,應該能向上級申請下來,沒問題。
蘇格蘭,在此刻下定了某種強烈的決心。
他可以為了扳倒組織獻上自己的一切!
有可能是陷阱,但餌料實在是太誘人了,諸伏景光甘心冒這個風險。
但話還是不能這麼赤裸裸地說。
“我們身為代号成員,要為組織做貢獻,不能辜負boss的信任——”
他清了清嗓子,“但話又說回來,boss也希望我們能life work balance對吧?”
所以快點吧,最好明天就能把桑格利亞綁回公安大樓。
萊伊笑了一聲,把蘇格蘭從洗碗池邊擠走:“那你先去和那隻黑貓說說話吧。”
蘇格蘭:“……?”
此刻、原本被巨大利益壓到在心底的懷疑再度浮現上來。
退一萬步說,這一切成立的前提都是萊伊也是卧底、他們想要扳倒組織的立場相同,但即使如此、萊伊為什麼要把這塊蛋糕給他、而不是自己交給背後的組織?
他們關系很好沒錯,但一旦離開組織,為不同國家機構辦事的他們立場甚至可能是敵對的。
萊伊,不會在試探他吧?
在蘇格蘭腦海閃過一系列陰謀論的時候,正在洗碗的萊伊及時打斷了他的陰謀論:
“他是桑格利亞當本人一樣養的貓。”
*
雪見原吃完了加的第五盤飯。
他幸福地捂着肚子倒下——
從渴血的本能覺醒後、他對于人類食物的渴望就下降了很多,加上從第一次見到波本開始已經接近十天沒能獲取血液了,可以說這段時間他一直是餓着過來的,隻是偶爾吃點瑞士卷和冰美式充饑。
蘇格蘭的手藝真是太好了,飽飽的,很安心。
“全吃幹淨了呢。”
正想着,蒜蓉生蚝大廚就走過來收走了髒盤子:“真是不可思議,你吃了五碗。”
大概是一個萊伊或者他的量,一隻貓吃這麼多真的沒事嗎?
他想着,試探地伸出手,想要幫貓按摩肚子:“有些撐嗎、我幫你揉揉?”
試圖和桑格利亞的貓打好關系.JPG
雪見原翻身護住柔軟的肚皮。
打咩,他的肚子除了親友就隻有小蛋糕碰過,即使蘇格蘭是做飯很好吃的蒜蓉生蚝也不能輕易摸他的貓肚皮。
諸伏景光不氣餒,換個地方嘗試撫摸貓的背部,又被黑貓躲開了。
雪見原:背部有翅膀,連蛋糕都不可以摸摸哦。
接連被拒絕兩次的諸伏景光有些頭疼。
一般來說,他多年投喂流浪貓的經驗告訴他貓咪的背部并不是絕對警戒區,這隻貓在萊伊的手裡也溫順的很,任由擺弄,看着親人得很,怎麼在他面前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諸伏景光沒有放棄。
如果連桑格利亞的貓都不能打好關系,又怎麼把人拐回公安!如果連這點困難都不能克服,他還談什麼扳倒組織!
他蹲下和黑貓說話:“你的眼睛好特别,是天生的嗎?”
雪見原:(思)
猩紅豎瞳是前幾天才突然覺醒的,這算先天還是後天?
“對了,我看你很喜歡番茄,下次換個菜式怎麼樣?”
蘇格蘭緩緩伸出手,示意貓他沒有惡意。
沒有幼馴染領後頸,這次雪見原清晰地聞到了蘇格蘭的氣味。
——好奇怪,不是大蒜那種刺鼻味,但卻給他大蒜的感覺。
他的五官都皺了起來,仔細在記憶裡搜索最接近的味道。
對了,是那種銀器的金屬味,但又極其淺薄,和蘇格蘭身上的洗潔精、番茄飯香和這個人本身的氣味混在了一起。
他作為混血并不害怕這些,但大蒜、陽光和銀器無異都是吸血鬼們最讨厭的東西。
也就是說,他在蘇格蘭身上感到了讨厭?
雪見原睜大眼睛。
蘇格蘭絕對是人類沒錯,那他為什麼在一個人類身上嗅到了吸血鬼讨厭的味道?
“等等,你要去哪?”
諸伏景光跟在突然跳下去的黑貓身後。
雪見原自顧自地走到蘇格蘭的房間門前。
他本來以為是蘇格蘭無意間接觸了某種不該接觸的東西才會帶上這種氣味……現在看來、他本身就可能是那種東西嗎?
他停下,擡頭盯着蘇格蘭。
“要去我的房間嗎?”
諸伏景光有些猶豫。
倒不是沒什麼不能見人的,因為威士忌三人住在一塊,和公安相關的東西他從不放在這裡。
那好吧,如果桑格利亞的貓想進去玩的話。
“——你們在做什麼?”
幼馴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格蘭搭在門把上的手停止使力,右腳偷偷移動試圖遮住超大一隻蹲在門口的黑貓,轉身看向一臉不滿的波本:“沒什麼啊。我回自己房間而已。”
但顯然,波本不是瞎子,他視力好得很,一眼就看見那隻試圖把自己縮成小煤球卻因為毛發過長導緻看起來在掩耳盜鈴的黑貓。
他雙手抱胸,冷笑一聲:
“好得很啊,當時規定不能養寵物,結果你們瞞着我在共同安全屋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