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歧一覺睡到了下午一點。

好在今天沒課，周歧機械地洗漱進食後，便要出發去補課學生家中。

路上的交通順暢，從宿舍捎來的面包到小區門前還沒吃完。

周歧站在樓下，把剩下的面包三兩口塞進嘴裡，手中的紙袋對折三次，要扔進垃圾桶時，身後傳來聲。

“你沒吃午飯？”

回頭望去，周存禮皺着眉，頭上不知何時染了個金色。

周歧搖搖頭，将紙袋扔進垃圾桶裡，不慌不忙地把嘴裡的面包吞下去才道：“吃了，嘴饞。”

周歧說不上來為什麼，他喜歡走在路上吃東西的感覺，所以會在并不撐，又剛好恰到的時機拿點并不太影響旁人的東西在路上嚼幾口。

“你什麼時候染的？”周歧問道。

“昨晚。”周存禮道，“看到張揚燙頭沒忍住就也去了。”

周歧順嘴道：“挺好看的。”

周存禮抿了抿嘴：“哦……要、要你說。”

周歧挑了挑眉，道聲好吧就沒再多說。

一直到上了電梯，周存禮跟在周歧身後欲言又止幾次，按完電梯後周歧才張口确認道：“你也是去張揚家吧？”

“是。”周存禮連忙應道，他上前一步，“你晚上吃什麼？”

“晚上我朋友他們好像要出去。”

周存禮：“出去？”

周歧：“好像是去家裡人什麼的開的農莊？”

這麼說起來，周歧才想起自己早上沒太問清楚，隻記得歐陽禦典當時與他說什麼都不用準備。

“農莊？”周存禮道，“是郊區那家叫蘿蔔的嗎？”

周歧真是沒半點印象，出電梯後便發消息在群裡問了一聲。

見宋淮秒回了個“是”，也就這麼轉答給了周存禮。

窗外的天黑得很快，到六點時，街上的路燈已經亮起。

張揚這段時間的成績突飛猛進，今晚的幾次小測，幾乎沒什麼錯題。

如果周歧沒有猜錯，他這份工作應當也快要結束。

果然這個想法剛一冒頭，中間休息時，張揚的媽媽就來和他說了這件事。

周歧點頭應好，等人出去後在手機裡問清楚了晚上的活動，站在門外不知多久周存禮問道：“你為什麼要當家教？”

周歧不懂：“為什麼？”

周存禮道：“你的專業也不是師範，怎麼不去找對口的實習？”

周歧簡直被這話戳中痛點，手都差點握不住手機，心碎道：“因為不賺錢啊。”

“沒有畢業，粉領實習工資又不高。”為了謹慎，周歧還補充道，“相對家教來說。”

周歧并無太多技能天賦，又着急存錢，隻慶幸好在自己還考上個不錯的大學，又在家教費較高的一線城市。

看着時間差不多，周歧要往房間去，周存禮忽道：“你那麼想要賺錢嗎？”

周歧隻拍拍對方頭道：“誰會嫌錢多啊。”

最後一節課上完，張揚還同周歧約好等寒假時要一起出來玩。

手機裡宋淮發來農莊的定位，離他補習的地方并不太遠，地鐵過去也不過一個小時而已。

周歧和周存禮一起上了地鐵，到了原本回校換乘那站，身旁的周存禮卻還絲毫未動。

周歧疑惑道：“你今晚不回學校嗎？”

周存禮咳了一聲：“我和朋友，今晚也約好了。”

直到二人都站在那閃亮的“蘿蔔”燈牌下。

“也在這？”周歧問。

周存禮聲音有些沖：“不、不行嗎！”

身後恰在這時傳來汽車的引擎聲，門一開一關間還夾雜了聲“謝謝師傅。”

“诶！周存禮！”身後人喊道。

“你看！”周存禮挺了挺背，“我朋友來了。”

“我說你大半夜怎麼突然想……嗷唔！”來人話沒說完就被周存禮捂住了嘴。

“我們就先進去了。”他對周歧忙道，“再見。”

周歧默默看人進去後，才給歐陽禦典撥了個電話。

除宿舍三人外，一同來農場的還有隔壁宿舍的幾個。

周歧因着在寝室時間不長，又是大二才來住宿的緣故，和隔壁的同學并不算太過相熟。

吃飯時隻偶爾說個兩句，飯後坐在一旁看中介群中有沒有新的家教工作。

農場是歐陽禦典舅舅名下産業，剛開業不過一星期，但因着價格不算太高且可玩活動較多，倒是吸引了不少客人。

吵鬧的幾人叫嚷着先出去玩，周歧應了聲馬上出去手上便開始和家長拉扯課時費的問題。

“很累嗎？”宋淮在他旁邊坐下。

“不是。”周歧應道，“在找新的家教。”

初三的學生正着急，與周歧推拉幾個回合，便敲定後天就去試課。

周歧靠在沙發上長舒口氣，感歎道：“還是軟沙發靠着舒服。”

“你什麼時候坐了硬沙發？”

周歧恍然自己剛剛說的是夢裡的馬車。

“教室的椅子，好硬。”周歧拍拍宋淮的肩站起身來，“走吧！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