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案的間隔時間不算太長,基本上每月都有至少一起,卻在四年前的二到八月似乎平安無事。
是真無事發生還是缺了幾張。
“我去問。”勁柏說完便出了房門。
書房門被打開,勁柏與門口衙役交談幾句,就與門外的東方仡一同離開。
掃過門邊的曲随,周歧又将目光放到尋人令上。
失蹤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該如何從中找到已經足足失蹤了五年的張氏。
張氏那張通緝令上沒有畫像,但按照時間算來今年對方應當已經五十餘歲。
“不見的人大多體弱。”
裕最忽而在周歧耳邊道。
周歧一怔:“如何看出?”
“從失蹤年歲上看,極少青壯時期,不是四十往上,便是總角小兒,縱是僅有的五個十五二十,也是女子占了四個。”
周歧再翻一邊,似乎确實如此。
裕最并無和他一樣仔細在看,卻能一眼數出不對。
“不過僅我這麼一猜,并不一定是對,倒是你。”
裕最忽而壓低聲音。
“你心情不好麼?”
周歧一頓,回頭望向對方時怔愣地眨了眨眼。
“你……”
周歧想說我沒有,又想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卻見裕最雙眸一轉,目光指向門口的曲随:“因為他?”
空氣流過二人狹窄的間隙時快上幾分。
周歧呐呐道:“啊……”
“因為什麼?”
“他……”周歧抿了抿唇,如實道,“他之前在牢裡,打斷了我的腿。”
裕最眸光似乎沒變,又似乎變了:“這樣。”
門外傳來聲響。
是勁柏先回了書房。
裕最直起腰,勾唇一笑,道:“這還不簡單?”
“我去問……”
勁柏回到周歧身側,剛開口三字。
“铮”一聲清響。
裕最将勁柏腰間長劍抽出。
勁柏:?
周歧未有反應過來,便見裕最大步往曲随那去。
直到劍光反射着夕陽照進周歧眼中,他猝然驚起。
“裕最!!”
“咚”一聲響。
劍身狠狠砸到曲随膝上。
他聽見對方悶哼一聲,不似在攤前被他那一腳踢彎幾分的力度,曲随若非用手扶着門框,怕是要直接往地下跪去。
見裕最還要舉起劍來再砸一刀,周歧顧不上多少,趕忙從案内翻出來,踉跄地跑去将人死死抱住。
“停下!!”
瞧不見曲随袍下的雙腿。
但湊得近了,才見對方此刻疼得瞳孔渙散,嘴唇都有些發紫。
但即便如此,仍是扶着門榄,眼神陰翳傲慢地望着二人。
裕最蹙眉不滿道:“才斷了一隻。”
老天爺!!
“勁柏!”
周歧叫上勁柏一起把人帶出書房,恰巧撞見屋外怔在原地的東方仡。
那衙役驚得口能吞蛋,隻知裕最是曲随手下的人,卻不知手下的人竟能對大人動手。
“叫大夫來!”
周歧離開書房前不忘扔下一句,卻忘記一素衣女子抛出個男音叫那衙役更是一驚。
一杯茶水被勁柏推來周歧面前。
周歧一口飲盡,望着不解的裕最,嘴唇翕動欲言又止好半天。
他真是搞不懂了。
怎麼周圍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周歧叫停勁柏繼續斟茶的動作。
“下次。”周歧措辭道,“如果還有下次,你先與我打個招呼怎麼樣?”
“為何?”裕最不解。
“我不收錢便幫你複仇,還要與你先說一聲?”
到底是價值觀不同的問題,周歧硬說也無用,想了想道:“至少時間上亦要斟酌下,我們如今不是要靠曲随幫我下那通緝麼?”
勁柏又倒杯茶到裕最面前,裕最這下未有答話,隻是撇了撇嘴自顧自地開始喝茶。
隻是不知如今将雇主腿打斷了還能不能繼續。
不過光看曲随的樣子,不像是要來找那香囊的模樣。
“那差人,與我說。”勁柏見二人不再說話,自然地插道。
“先前有人,将那半年,拿走了。”
周歧:“有人?是誰?”
勁柏搖搖頭:“說要去查,若是查到,叫人送回。”
再見到曲随時,已是夜幕降臨,對方坐在輪椅上,瞧不出半點被傷過的痕迹。
許是與知縣說過幾人是為調查失蹤一事前來,知縣道:“如今天色已晚,幾位大人明日再去……”
“不用。”曲随打斷道。
“我是沒事,若是有什麼衣衫截斷之人不方便,那便他們自己留下。”
“是嗎瘸子?”裕最挑眉道。
知縣急得頭頂出汗,呐呐地哈哈兩聲嘴上打着圓場,目光不時往周歧身上掃來。
周歧心中有恨。
想來是斷袖消息早已傳遍大街小巷。
東方仡道:“我們即刻出發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