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歧腳不住退後一步,後腰撞上架邊的刹那,兩邊手臂都被人握住。
兩腿的幻痛在這一刻湧起,周歧在牢中沒看清過黑暗中的那張臉,上次見到曲随時又未有聽過對方聲音。
臉與聲音重合。
驟然的沖擊下叫周歧此刻聽不清身側動靜。
“小心。”
他現在該怎麼做?
周歧大腦空白地想着。
“周歧?”
對方能認出他嗎?會把他抓回去嗎?
裕最。
對了!
裕最現在……
“噢?”曲随戲谑地笑了笑,“周歧?”
“咚!!”
“呵!”
周歧驟然一腳驚得左右的人都倒吸口涼氣。
“周歧?!”
那腳恰好踢在曲随膝上,見曲随腿一蜷縮,周歧的大腦這時才遲緩地回過神來。
“呵!!”
我做了什麼?
周歧也被自己驚得倒吸口涼氣,無措間便被一邊的勁柏扯到了身後。
“姑、姑娘你做什麼啊?”回過神來的商販驚詫道。
周歧吸氣想要說話,但又記起自己如今環境連忙閉起。
反倒是一旁的東方仡忽道:“方才的果糖。”
東方仡的動作行雲流水。
幾枚銅闆放在攤位上,沖攤販點了點頭,對周歧二人道:“走吧。”便同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擡腿便走。
不說周遭行人,就連當事人也未能反應過來,周歧反複看了幾眼未直起身的東方仡,彎腰把掉地上的果糖撿起,也跟在勁柏身後快步離開。
直到行出數米遠,勁柏才問:“你讨厭,他?”
周歧搖頭搖到一半,又瘋狂點起。
“喂!”
身後提高音量一聲喊,叫周歧二人一頓。
東方仡卻好似沒聽到一般。
“案牍房裡的東西不全,他找不到的。”
“你想幫他嗎?”曲随繼續道。
東方仡腳步停下。
曲随并未報出自己身份,借洲中官員的名号便叫知縣親自将幾人迎入。
前面兩人氣氛詭谲間。
有過先前宋淮的事例。
周歧越想越不通。
自己怎麼總是卷入一些同志故事。
案牍房的門被推開,原本點頭哈腰的知縣看清内裡場景時驚得要跳起來。
“什麼人!”衙役喊道。
裕最立在屋中,找尋到的卷軸扔在地上,見人來了仍舊面色如常地翻着書架。
“大人我……”知縣連忙對曲随說着,話未完便被打斷。
“是我手下的人。”曲随道。
“将東西整理好。”短短幾句的話間帶着無比的傲慢,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踏入案牍房内。
知縣領悟得快,沖幾人點點頭就領着手下往外去。
周歧說不上來為何,目送知縣幾人離開時,唯有強烈的不适漫上心口,想不通透,最終也隻是抿着唇将門合上。
“你倒是不驚訝。”那邊曲随對裕最道。
剩下的内容周歧并未多聽,随着勁柏撿起地上的卷軸便翻看起來。
那商販說得不錯。
光是這不齊的尋人令都已經有二三十張,加上張貼在外的同還在整理的,怕是快要近百。
尋人令上都寫了名姓生辰,但僅寥寥幾張上才畫了頭像。
“這是為何?”
“畫師、沒時間,報案人,說不清。”勁柏道,“便會如此。”
後面的事好似再順利不過,整理完送到書房的尋人令,共有六十餘張。
而其中便夾雜着幾人要找的張氏。
失蹤時間已是在五年前。
“要找五年前的人可不容易。”曲随道。
許是自己的腿曾被對方打斷過,或是旁的什麼原因,周歧一聽見這人講話,心裡就煩得要命。
“倒是不勞你費心。”裕最回道。
正月二十。
在歐陽禦典熏陶下,熟悉的日子,叫周歧口中脫口而出“水瓶座”。
勁柏:“水瓶座?”
“啊。”周歧反應過來,“就是她的出生日期,在我們老家有個算法,會一年分十二個階段,這人出生的階段被稱為水瓶。”
“像,十二星次?”
“是?”周歧對星次僅有微薄的知識,“類似于這種。”
周歧說着,順手将這六十餘張按照失蹤時間先後排起。
勁柏:“何水何瓶何座?”
周歧:“喝水的水,瓶子的瓶,座……雅座的座。”
勁柏似乎有些惑道:“為何要如此取名?”
“具體我倒不知道,我并不太了解這個。”手上尋人令整理到四年前時,周歧眉頭微微皺了一皺。
“這些都是我另一朋友與我說的,他念叨許久,我就多少了解了一下。”
勁柏:“朋友?”
周歧:“叫歐陽禦典那位,我先前好似有與你提過。”
勁柏颔首,不知是确有提過還是在表示知道了。
門吱呀一聲響,東方仡出了門外,曲随還在門邊徘徊着。
周歧翻回四年前的尋人令,正困惑時勁柏先替他道:“少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