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驚心動魄。
林知夏和宴清盡量做了善後。
地氣上湧時他們及時布下了結界,所以動靜雖然有點大,卻沒有引來周圍村鎮的注意。
屏山村的村民在此之前已經被老道下了咒人事不知,倒是給林知夏和宴清省了不少事。
至于昏迷的新娘小姐姐,林知夏從沈氏那裡得知這女孩兒應該是她哥哥那邊的後人,小姑娘也是倒黴,她是家裡這一輩唯一的女孩兒,可不就被壞人盯上差點成了炮灰。對于她的善後,林知夏本着有需要找帽子叔叔的傳統美德,動手給小姐姐換了身普通衣裳,把她放到鎮上的派出所門口就不管了。
而那些被控制的送親人醒了應該記不住什麼,同樣不需要她多加幹涉。
至于倒下的石牌坊和突兀出現的地洞以及地洞下的青銅鎖鍊……鎖鍊直接燒成渣,陣法和可疑的東西全毀掉,地洞、倒塌的石牌坊……說因為下雨土質疏松導緻地陷也行,說地震被震倒也可以,反正就是很突兀的倒了,很突兀的有了個地洞,這都不是人為可以做到的事,林知夏完全不擔心會引火燒身。
趕在天亮前,一人一鬼回到了民宿酒店。
林知夏今晚上真的是傷筋動骨消耗有點大,勉強洗了個澡就躺床上不動了。
身體很累,大腦卻有股莫名的興奮讓她睡不着。想沈氏,想那條龍怨凝成的青龍,想剛剛發生的事,想已經魂飛魄散的老道士。
她對那個老道的身份其實有些在意,不是因為他多厲害,主要是他知道的未免有點多。
既知道沈氏的存在,也清楚《春庭夜宴圖》,甚至還豢養了一隻成了精的蛇妖!還有一條可以自成簡易版困龍陣的鎏金鎖鍊。
是的,簡易版。
宴清說若是真正的困龍陣,十個林知夏也搞不定。林知夏聽後倒是接受良好,本來就是啊,要是困龍陣就那水平,當年那些天師最多能暫時困住他,想殺了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鬼君宴清哪可能那麼脆皮,他是龍啊,再虛弱,也是龍!
前後一串聯,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老頭身份可能不一般!這讓林知夏不得不陰謀論,想他做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真的是借陰親改變哪裡的風水?
可大費周章改風水,惠利者衆,這老頭也不像舍己為人的啊?
林知夏堅信事出必有因,無利不起早!
這裡面應該還有真相沒有被她發現。
可惜老道自食惡果死得太徹底,要不高低要拘住魂拷問一番。
正想得入神,手腕上突然多了個涼滋滋的東西。
林知夏看看宴清,又看看手腕上似玉非玉,似銀非銀,剔透漂亮,鱗片栩栩如生的手镯……
“這是……?”
宴清:“為夫用那截龍骨新煉的首飾,娘子可喜歡?”
林知夏默了片刻,委婉表示:“此物珍貴,鬼君之前已經送我一個龍骨簪,這個手镯還是鬼君自己保管吧。”
宴清挑眉,“娘子是嫌棄為夫的骨頭?”
林知夏心說我哪敢啊!況且這可是龍骨,寶貝!世間至堅至硬之物!多少玄門中人做夢都不敢肖想的存在!
她可不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主要覺得不合适,有負擔。
對當年的事知道的越多,越能深刻感觸到宴清的遭遇有多刻骨,心裡對他的歉疚也就越沉重。
身為林家人,哪有臉要他的骨!
可這些話她又說不出口,說出來跟揭人傷疤似的。
就……很矛盾。
見她猶豫,宴清直接跳過要不要的環節,指尖撫過白嫩漂亮的耳骨,慢聲道,“下次找到龍骨,為夫給娘子煉化一對耳墜。”
林知夏:“……那多不好意思。”
“你我夫妻,何須生分。”他語氣散漫,手指順着她耳骨滑到纖細脖頸,繼續往下,停在肩背的位置。宴清俯身湊近,冰涼氣息噴在肌膚上泛起細密的小疙瘩,“此處龍紋多了一些。”
關于這個,剛剛洗澡的時候林知夏就注意到了,說實話,不難看,撒上金粉銀粉,換身衣裳,就能被人說敬業拔高主題cosplay個美人魚什麼的。
她也不掙紮,由着他在自己肩胛骨那裡摸來摸去,她倒是沒覺得被冒犯,上衣領口本來就寬松,大夏天的被他看一看肩頸皮膚也沒什麼,前兩天針灸時,她還幾乎裸背呢!
反正隻要不是太太太過分,林知夏表示她都可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