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娘子無需省錢,這點錢為夫還是玩得起的。”
林知夏哄他:“主要這是你送我的,非必要我還是想留下做個紀念。”
宴清唇角似有若無的微微勾起,“既如此,就先依娘子。”他捂嘴打個呵欠,看上去懶洋洋的,林知夏和他認識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他打呵欠,有點兒新奇還有點擔心,“你……沒事吧?”
宴清擺手,“無事,龍魂入體還未完全吸收,我去歇歇,娘子有事喊我。”
林知夏看着他漸漸隐去的身影,正要繼續手裡的活兒,手機來了電話,是将陰陽鏡寄放過來的古董店陳老闆。
她接通,那邊陳老闆小心翼翼問起他的鏡子,“林大師,我那鏡子驅邪驅好了嗎?”
林知夏:“鏡子已經封印,十年内不會再起幺蛾子。”
陳老闆:“十年?!”他有些不滿意,“林大師,您看能不能徹底解決,錢不是問題。這鏡子是我花大價錢收的,賣出去也不會便宜,但我不想十年後客人來砸我的招牌。”
他家三代都是做古董生意,鋪子在業内頗有名氣,是準備做大做強的,接觸的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十年聽起來時間挺長,可他家店面也不止做十年啊,這萬一十年後因為鏡子出了什麼事,那些大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林知夏,“不瞞你說陳老闆,這鏡子不是普通古董,十年為一周期,我也沒辦法,要不這樣,你這鏡子準備多少錢賣,我花錢買了,我還挺想把這鏡子拆了研究研究的。”
陳老闆:“………”
陳老闆倒是不懷疑林知夏為了趁火打劫故意使絆子。他跟林家打交道很多年了,林知夏爸爸以前年輕時他們還一起喝過酒。做古董這一行誰沒遇見過怪事,林家每每都幫他解決了麻煩,不會在這一樁事上玩心眼,人家林家也不缺這點錢。
雖然林家現在隻剩下林知夏一個年輕女孩子,但他是不敢小瞧林家人的。
想了想,陳老闆說,“我打電話過來,一是為了鏡子,二是有件事想請林大師幫忙,林大師要是能幫這個忙,那面鏡子就當謝禮送給林大師了。”
林知夏這陣子傷早養好了,幫個忙就能換個唐時的陰陽鏡,那太劃算了。不是她要瞞着陳老闆陰陽鏡的來曆,主要這鏡子對普通人來說沒什麼用,說它可以鎮妖邪,但要有九面陰陽鏡組成陣法才能發揮作用,一面鏡子的話用處實在有限,又曆經千年不複舊日時光,這鏡子現在除了方便出入鬼市,别的用處真心不大,還容易引煞氣,對家宅不好。
心裡有了打算,林知夏卻不會拿大,她謹慎的說,“麻煩陳老師先說說什麼事。”
陳老闆:“是這樣林大師,我老婆娘家兄弟去年接了一家私人的殡儀館,原本一切順利,生意還算興隆,但從上周開始,館裡就不太平,前天晚上館裡給一家壽終就寝的老太太送葬的紙人突然活了,還、還差點掐死守夜的師傅!”
***
城西殡儀館的玻璃幕牆在秋陽下泛着冷光,林知夏隔着車窗,看見院中那株百年槐樹的影子正詭異地指向殡儀館正門——堪輿學中這叫“吊客臨門”,主大兇之兆。
就這風水,它能好了才怪了!
林知夏站在倉庫門口觀察那些紙紮人,宴清依然隐匿的身形跟在她身邊。
原本她想自己來的,畢竟這兩天他因為要吸收龍魂的原因狀态一直不太好,林知夏不太想他跟着奔波。但宴清不願意,非要跟,那他不聽勸,林知夏那他也沒轍,隻能聽之任之。
倉庫裡的紙紮童男童女堆在牆角,金箔裱糊的面孔被前兩天的雨水泡得發脹,腮紅暈染成詭異的紫斑,顯得詭異又可怖。
隻看這些,還真看不出有多兇。林知夏大緻在殡儀館轉了轉,就在陳老闆小舅子的指引下去了監控室。
“這是第七次了。”陳老闆小舅子擦着汗指向監控屏幕,“淩晨三點十七分,停屍間的紙人會集體轉頭看向攝像頭。”
高清畫面裡,童男童女慘白的臉頰泛起詭異紅暈。林知夏注意到紙人手中捧着的金元寶正在融化,暗黃色紙漿順着指縫滴落,在地面彙成七芒星的形狀。
“七星借陰局。”晏清修長手指隔空點向監控畫面某處,“看這裡。”
畫面邊緣的招魂幡無風自動,幡尾的白色帶子在某個瞬間仿佛有了生命般如七芒星向七個方位招展,又在一瞬極快的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