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生赤紋,耳後泛青筋。”她松開手在紙巾上擦了擦,“這是被陰魂纏身的征兆。勞駕把令千金生辰八字給我。”
周老闆忙報了女兒的八字出來,林知夏受業力影響現在掐算不出來,隻能靠宴清。宴清懶洋洋的掐指一算,“命不該絕。”
林知夏放了心,告知了周老闆,周老闆幾乎喜極而泣,結果還沒哭兩聲,整個地下室倉庫開始劇烈震顫起來。轉角處的青花瓷瓶接連炸裂,瓷片裹着黑霧凝成個宮裝女子虛影。
林知夏看向驚呆了的周老闆,以為他被突然出現的女子吓傻了,結果聽到他哀嚎一聲,“我的青花瓷!!!”
林知夏:“………”
見周老闆想要過來給那些殘餘的瓷器‘收屍’,林知夏伸手将人攔住,“别過去!”
周老闆看上去悲痛欲絕,卻也不敢不聽大師的話。
隻見那宮裝女子朱唇輕啟竟是中年女聲:“本宮的鳳冠呢?”
林知夏看向周老闆,周老闆這會兒沖動勁過去知道害怕了,哆哆嗦嗦指向一個展櫃,林知夏順着看過去,确實有一頂精美鳳冠在那裡擺着。宮裝女子似要抓取,卻被幽冥火攔住了去路,女子突然發出凄厲尖嘯,林知夏趁機甩出五帝錢釘住四方,轉頭對吓懵的周老闆喊:“别在這待着了,出去!”
周老闆不舍的看了眼倉庫裡自己的收藏品,聲音哆嗦,“林大師,這都是我半生積蓄,您,您……”
林知夏:“要錢要命!”
周老闆想想家人,又瞅瞅自己的半生珍藏,咬咬牙,跑了!
他一走,晏清直接現身。廣袖翻卷擋住飛濺的瓷片,順勢将林知夏扯進懷裡。沉水香混着幽冥火的冷冽氣息撲面而來,他貼着她耳垂低笑:“娘子這次打算怎麼超度?火燒還是水淹?”
“先禮後兵。”林知夏摸出當時在拍賣會買來的‘驚夜’,“畢竟是王妃。”
話音未落,宮裝女子已經撲來。晏清攬着她旋身避開,玄色衣擺掃過博古架,青花瓷瓶晃晃悠悠危險至極,林知夏甩出墨鬥線穩住瓶子,雖然周老闆選了命,但能給人家減少損失,還是努力減少吧。
她的桃木劍堪堪架住宮裝女子的利爪,劍身與玉镯相撞迸出火星:“王妃若是再鬧,休怪我不留情面!”
“放肆!”宮裝女子喉間滾出威嚴呵斥,晏清眼神驟冷,指尖幽冥火凝成長槍直接洞穿少女肩頭,林知夏趁機将桃木劍刺入玉镯,血絲瞬間爬滿劍身:“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破!”
翡翠碎裂聲與婦人慘叫同時響起。晏清突然扣住林知夏的手腕,将人帶離原地。原先站立的地闆竟滲出暗紅血漬,逐漸彙成個“冤”字。
“倒是執着。”晏清指尖拂過林知夏汗濕的鬓角,鎏金瞳孔泛起冷意,“本君倒要看看,你的冤能有多慘。”
林知夏按住他結印的手:“讓我來。”
她從帆布包裡摸出個彩繪漆盒,掀開蓋子的瞬間,滿室陰氣為之一滞。晏清挑眉:“問米?”
“現代改良版。”林知夏将糯米撒在血字周圍,将之前看的那枚玉扣按在漆盒中的稻草人眉心,咬破指尖畫下招魂符:“蕩蕩遊魂,何處留存——歸!”
陰風驟起,稻草人突然立起。宮裝美婦的虛影被迫沒入草人體内,林知夏迅速用紅繩纏住草人脖頸:“王妃為何糾纏周家?”
“他們動了本宮的妝奁……”草人發出沙啞嗓音,“本宮要找回……”
晏清突然并指劃開虛空,幽冥火鏡映出肅王與肅王妃的墓室影像。當看到棺椁中扭曲的合葬姿勢時,林知夏倒吸冷氣:“肅懷王竟是被活埋的?”
“王妃好手段。”晏清廣袖掃過影像,“用夫君屍身養玉,難怪怨氣經年不散。”
林知夏趁機将桃木釘刺入草人心口:“塵歸塵土歸土,您的仇早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