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武器也扔了!”
江燼梧抽出長劍,用力一插,劍身便直直沒入地面三分之一!
“可以了嗎?”
蒙面人喉間滾出嗤笑:“弓呢?箭筒呢?”
“我告訴你,你還是别想着耍什麼花招,否則——”
嘭——
伴随着屋頂的巨響,和埋伏好的玄甲士兵們一同,江燼梧解箭囊的動作突然一變,箭搭弦上,幾乎沒人反應過來他的動作,箭矢已經飛射了出去!
箭身穿透了蒙面人的手臂,力度之大,直直把他釘入了身後的破木門!
蒙面人還未感覺到疼痛,一扭頭,隻看見了染血的箭羽。
就在他被迫松開鎖鍊時,江燼梧一踏腳下,飛身輕點馬背借力,張開手臂便把潇潇攬進了懷裡,隻是同一時間,蒙面人也反應過來,硬是拔出了箭矢!箭簇撕開皮肉的悶響與朽木爆裂聲同時炸開!
蒙面人眼如利鈎,陰狠一笑,袖中彈出鷹爪鍊,江燼梧抱着潇潇側身一躲,鷹爪直接将屋檐穿透,腐朽的木闆和茅草瀝瀝淅淅砸下來!
"當心!"周通等人一湧而上,和埋伏的人相互接應!
江燼梧旋身躲開砸下的碎木,還未站定,一把泛着寒光的彎刀便朝他砍了下來。
他側身,鋒利的刃斬斷了他的半縷衣角。
就在這一瞬,他對上了一雙眼睛。一雙很陌生,但又有一絲熟悉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好像很年輕,但眼中的狠戾和惡意幾乎要壓抑不住,江燼梧還從這雙眼睛裡看出了一絲意趣。
隻是匆匆而過,他根本來不及多想,此人武功路數詭谲難辨,一刀比一刀狠,江燼梧飛快地躲閃着,隻是到底懷中護着個孩子,又沒有武器。
雖然看不到眼前人的臉,但江燼梧分明覺出他一邊出手一邊開始不滿……不滿什麼?
他剛想着,那人竟然随手提起一把散落的劍扔給他!緊接着,攻勢越發猛烈!
江燼梧方才意識到,難道此人竟然是想同他比試不成?
他一隻手抱着昏厥的潇潇,另一隻手接住然後握住劍柄,長劍抵上去和那柄彎刀摩擦出火花時,他明顯感覺到了此人眼中的興奮。
隻是,關鍵時候,一個同樣黑衣打扮的北狄人裹着袍子扔出了一個什麼東西,炸開的一瞬,伴随着煙霧四散,發出了巨大的轟聲,屋頂直接塌陷下來!
拿着彎刀年輕人惱怒地扭頭看了那個人一眼,與此同時,三支淬着黑紅的弩箭破空而來,江燼梧瞳孔一縮,抱着潇潇躲過兩箭,第三支擦着肩頭而過,洇開一抹暗紅。
有什麼機關聲響起。
江燼梧在屋頂全部塌陷下來的前一刹攜着塵土将潇潇帶了出來。
看見被攙扶着還沒醒、早被救出來了的阿韫,他總算送了一口氣,回頭,剛才還挺立的草屋,已經成了廢墟。
于參、周通等人連忙迎上來,周通一個七尺男兒,在看見草屋炸開始,險些栽倒,在看見江燼梧完完整整逃出來了才松下一口氣。
“殿下!您沒受傷吧?”周通剛一說完,就發現了江燼梧肩頭的暗色,頓時大驚!
“殿下——”
江燼梧擡了擡手,把懷中的潇潇交給他。
于參見狀,忙單膝跪下請命,“殿下!那些賊人都逃走了!是不是要下令追捕?”
江燼梧轉身,俯身看着他不語。
周邊安靜下來,幾乎都意識到了不對。
于參心跳如雷,猶豫着擡起頭,隻是他剛擡頭,方才還在周通劍鞘中的劍就搭上了他的脖子。
剛剛死裡逃生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時抽出了周通的佩劍。
所有人都掩飾不住驚愕,連周通都沒醒過神來,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劍刃壓入皮膚的細微聲響在這種寂靜中無限放大。于參喉結滾動時,一滴血珠順着劍身的雪花紋緩緩爬行,墜在于參的玄鐵甲上。
于參聲音顫抖:“殿、殿下,您這是何意?”
江燼梧:“于将軍,孤這會好好站在這,你該拿什麼回去跟你的主人交代呢?”
“殿下,末将,末将聽不懂您的意思……”
再遲鈍的人也意識到了,江燼梧是在懷疑于參有異心!
“殿下明鑒!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于将軍怎麼會做出謀害殿下的事?”于參背後的青年撲通一聲跪下,正是于參的副将,方才江燼梧點名讓他帶人設伏。
江燼梧看他一眼,然後冷冷注視于參:“于将軍,看見自己的副将如此信任于你,可曾有過半點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