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蒼山飛鳥盡出,土石崩裂走獸四散。
女式和服衣角破碎,男人敞開的胸膛起起伏伏:“三勝三敗,還是平手!”
兩面宿傩伸手撇開空氣中燃燒殆盡的符紙碎片,兩手叉腰兩手揉搓着頭發:“喂,你就不能堂堂正正與我打一次嗎!”每次盡搞些花裡胡哨的,雖然頻出新意,但也難盡興。
守護結界中的少女興緻缺缺地把玩着形狀古怪的黑色石頭,她在宿傩開始與傀儡戰鬥後就支起結界。
那個人向來惡劣還沒輕沒重,她可不想被誤傷。
“當當當!”
的場貴子擡起頭,兩面宿傩一臉不耐地敲擊着結界:“啧!你這個是隔音的嗎!”剛剛說了那麼多,叫她無數次,她都跟聽不見似的。
的場貴子雙手掐訣,結界瞬間消失。
她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我要回去了,下一次我會滿足你的要求的。”
兩面宿傩露出森白的牙齒,紅色的雙眼之中是滔天的戰意:“好,下次再見一定要分出勝負。”
他們彼此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即便沒有明說地點時間,他們也心知肚明。
兩面宿傩知道的場貴子要回京都,也知道下一次見面不會太久。
的場貴子也知道兩面宿傩給她的時間不多了,京都那邊幾度傳來他破壞護城結界的消息。
小院寂靜,唯有葵掃灑院落的沙沙聲。
的場貴子掃視一周:“裡梅呢?”
葵動作不停:“裡梅大人好像出去做任務了。”
的場貴子不疑有他的點點頭:“葵,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她們是時候回去了。
這幾個月裡梅經常出去做任務,的場貴子知道他自尊心高還要強,這是想要鍛煉自己也就沒有多問。
靠近奈良的一座深山中,罕見的有一座被兩岸山峰托舉的神社屹立于雲端。
神社雖然一副失去供奉、無人看護的模樣,但意外的不曾沾染塵土、潔淨異常。
裡梅跪坐在神社主殿之中神色專注,随着他手下一點點動作,道道交錯縱橫、深淺不一的血痕逐漸顯露。
白發少年的身旁是一隻隻竹節燈籠,一個個白白胖胖被整整齊齊擺放在神龛下的供奉台上。
是夜數十盞燈籠高高挂起,燈火通明的神社在漆黑的山中宛若一顆明星。
兩面宿傩乘風而歸望見的便是然然燈火不滅,白發少年虔誠跪坐在神龛之下雙手合十的場景。
兩面宿傩眸色漸深,語氣猶長:“小鬼,白費力氣。”
裡梅知曉來人,卻依舊念念有詞并未轉身。
兩面宿傩一反常态地沒有惱怒,他聲音低沉帶着憎恨與不服:“這個世界沒有神明,被抛棄了啊。”
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為何會誕生以負面情緒未來源的咒靈?
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為何令他以如此非人之貌出生?
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為何神明能夠冷眼旁觀看着它的子民被咒靈啃食?
如果有世界上真有神明,那也隻能是他成為神明!
裡梅祝頌詞念完,點燃最後一盞長明燈:“宿傩大人怎知沒有,就算我們都被抛棄,這個世界被抛棄,姬君大人也一定會受神明的眷顧。”
姬君昏迷之時,藤原裕仁在八坂神社供奉了三千長明燈。
沒有多久,姬君便醒了過來。
他從那時起就下定決心,要将所有神社都供奉寫着姬君名字的長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