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漫過桃溪村時,老裡正把桃木杖插進祠堂香爐,震得三百牌位"咔咔"歸位。他忽然甩出個油紙包:"幾位仙長,桃溪村沒啥拿得出手..."
白子睿翡翠藤蔓卷出個馊味撲鼻的酸菜團:"這個就不必了"
"宇文拓兩年前不是戰死了?"封玄清劍穗掃過供桌上的牌位"赤焰軍三十萬大軍屍骨無存..."
玄真子豁口拂塵突然炸毛:"無量他個...若真是宇文拓作妖..."青銅羅盤映出地脈中遊走的赤色靈流,"三十萬赤焰軍屍骸...玄六界要變修羅場!"
白子睿突然甩出硫磺火凝成一個人的虛影:"這宇文拓要能操控三十萬行屍..."火人突然膨脹炸開,吓得王少爺的假發套都歪了。
"不會!"玄真子甩出卦錢拼成禁制符,"玄六界容不下這等邪祟!"老道突然掐指演算,七十二枚卦錢"噼啪"炸成滿地銅屑。
封玄清劍鋒挑起塊碎卦:"試試天樞問蔔術。"
"試就試!"玄真子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凝成個"拓"字。卦象剛現,虛空突然劈下道紫雷,把血卦劈成焦炭。老道"哇"地吐出口黑血,秃瓢上冒出青煙。
白子睿藤蔓卷住快栽倒的老道:"牛鼻子你演雜耍呢?"
"大兇..."玄真子哆嗦着摸出龜甲,甲紋竟滲出黑血,"宇文拓的命數我算不出,看不透...再算下去..."龜甲突然裂成兩半,斷面爬滿屍斑似的綠毛。
白子睿藤蔓卷住玄真子手腕:"快算算宇文拓在哪兒!"
"算你大爺!"玄真子突然噴出口血,七十二枚卦錢炸成齑粉,"宇文拓的命格...被天機蒙蔽了..."豁口拂塵燃起青火,"再算下去道爺要見三清了!"
封玄清突然劍指西北:"早點啟程天墟古城。"水火靈力凝成慕昭昭的虛影,"此事須禀告九霄劍宗巡察使慕昭昭。"
曬谷場突然下起桃花雨。趙寡婦抱着嬰孩挨個發桃核:"孩他爹托夢...說諸位是貴人..."每顆桃核都刻着九嶷城衆人的生辰。
玄真子豁口道袍突然鼓成風帆:"午時啟程!"老道甩出龜甲罩住衆人,"再耽擱九霄巡察使該..."
"等等!"胖大嬸突然甩出三百個糯米團子,"路上幹糧!"團
封玄清劍穗掃過糯米團,霜火靈力凝成冰匣:"謝過。"
白子睿蹲在七星鼎上啃團子:"硌牙!比牛鼻子的卦錢還硬!"
王少爺突然扯着破鑼嗓子嚎:"仙長們走好!"九嶷城衆人齊刷刷後退三步,把他孤零零晾在曬谷場中央。
白子睿藤蔓卷住這慫包:"幾個意思?"
王少爺突然從草垛鑽出,錦袍沾滿麥稭,"我們九嶷城...不走了!"說着拽出個竹簍,裡面裝滿桃溪村孩童送的草螞蚱。
"桃...桃溪村山清水秀..."王少爺□□滲出可疑水漬,"适合養老!"說着突然掏出把桃木梳,"您瞧!趙寡婦送我的定情信物!"
二十七名九嶷城凡人突然列隊。瘸腿賬房拄着鐵算盤:"仙長,老夫算過了..."算珠拼出個"安"字,"桃溪村風水比九嶷城旺三十倍!"
廚娘拎着鍋鏟嚷嚷:"胖嬸答應教我腌酸杏!"圍裙兜着的桃核叮當響,正是昨夜送魂剩下的"買路錢"。
最絕的是馬夫,這厮不知從哪牽來頭瘸腿毛驢:"驢蛋在桃林找到相好了!"驢背上騎着隻熒光桃膠凝成的母驢。
玄真子豁口拂塵突然指天:"無量...你們這是要開雜耍班?"
王少爺突然撕開錦袍,露出後背血淋淋的"戌"字刺青:"本少決定..."掏出把鏽迹斑斑的柴刀,"跟老裡正學刻牌位!"
老裡正突然掄起桃木杖:"滾犢子!當老子聾?"杖頭綠光掃過九嶷城衆人,"想留就留!扯什麼犢子!"
白守仁旱煙杆子在磨盤上磕出火星子,眯眼盯着自家幺兒:"幺兒,爹跟你哥幾個..."老頭突然掄起煙鍋敲在白子睿屁股上,"擱桃溪村紮根了!"
"啥?爹您别添亂!"白子睿藤蔓卷走旱煙杆子,"爹您老糊塗了?天墟古城..."
"聽我說完!"白守仁突然從□□掏出個油紙包,二十年陳的餅渣簌簌掉落,"你娘懷你那會兒,最愛吃老王記炊餅。"枯手指向不遠處跟玄真子讨酒喝的白子輝,"你二哥八歲就知道往家撿小乞丐,你當老子看不出..."
白子聰踱過來:"三弟,你們修士打架動不動移山填海,我們這些凡人..."突然從袖中抖出本《九嶷城藥鋪實錄》拍在供桌上,"在這幫鄉親們記記賬更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