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清鎏金道紋掃過全城,臉色驟變。
玄真子的龜甲突然裂成兩半,老道目眦欲裂:"三日前城防破碎時,這厮就埋了伏筆!"
"快封城..."
警告來得太遲。
雲川城内
茶攤老闆王老五正舀着井水,水面倒映的血色蒼穹突然扭曲。他困惑地眨了眨眼,再擡頭時瞳孔已染上混沌:"玄六衆生..."龜裂的血紋爬上脖頸,"...與我共赴長生。"
青瓷碗墜地碎裂的脆響中,王老五佝偻的背脊突然挺直。蒼老手掌按在驚慌的茶客肩上,血紋順着指尖瘋狂蔓延。
西市繡坊
繡娘春杏咬着線頭,突然渾身劇顫。未完工的鴛鴦錦帕上,血色絲線自動遊走成混沌道紋。少女擡頭嫣然一笑,眼角淌下兩行血淚:"成就不死主——"
繡花針洞穿路過衙役的咽喉,血珠在空中凝成宇文拓面容。
南巷私塾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孩童的誦讀聲戛然而止。執戒尺的夫子突然掐住自己喉嚨,瞳孔分裂成雙生豎瞳。血色紋路順着戒尺蔓延,挨個點亮學童眉心。
北市街坊
"救...救命啊!"
糧商王掌櫃驚恐後退,看着賬房先生撕開人皮。血肉賬簿嘩啦翻動,每頁都爬滿混沌道紋。十八條屍藤破體而出,卷住聞聲趕來的護院:"成為道孽...方得永..."
慘叫聲未絕,鎏金道紋突然降下。封玄清的秩序真意貫穿屋頂,将賬房先生釘在《青玄稅律》碑上。血色道紋與金芒劇烈交鋒,石碑迸裂的碎屑中,混沌仍在蠕動。
"沒用的!"宇文拓的聲音從萬千生靈口中同時響起。茶樓說書人拍碎醒木,勾欄戲子撕爛水袖,連太廟執香人都掰斷了龍頭香——三萬六千道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在空中拼成混沌魔紋。
整座雲川城陷入詭異狂歡:
賣炊餅的老漢顱骨開裂,鑽出血色藤蔓;
倚欄賣笑的妓子吐出混沌道種,寄生恩客;
連襁褓中的嬰孩都睜着血瞳,撕咬乳母脖頸。
慕昭昭的巡天使劍令突然燙如烙鐵,令牌映出滿城血色:"宇文拓在奪舍全城!"
封玄清的三光潮生劍插入地脈,秩序真意順藤蔓灌入胎兒道紋。鎏金光芒大盛間,衆人清晰看見——每根血色寄生絲末端,都鍊接着宇文拓虛影!
玄真子甩出七枚染血卦錢,窺天鏡映出更絕望的畫面:每一個被寄生者,都成了道孽複生的容器。老道枯手顫抖:"他在借衆生願力重塑道軀!"
封玄清的三光潮生劍突然重若千鈞。玄六天道借秩序真意凝成的法典急速翻頁——第二百三十七條金紋轟然崩碎,昭示着西北城區徹底淪陷。
慕昭昭出九霄劍令釘入城牆,淩厲劍意圈出十丈淨土:"趙鐵山!開城放難民!"女修突然悶哼,劍脊"九霄"二字滲出黑血——竟是被混沌道紋反向侵蝕!
"開...開不了..."天工閣主扯斷被腐化的機械臂,指着城門方向嘶吼。衆人望去,駭然發現朱紅城門已凝成血肉之軀。兩扇門闆化作巨口,将逃難百姓吞入喉腔。。
"封城!"慕昭昭的斬魄劍劈入城牆。巡察使精血繪制的封魔陣,整段城牆突然"活"了過來——青磚縫隙滲出膿血,戍邊碑文扭曲成混沌道紋。
最恐怖的是天空。秩序真意修補的蒼穹裂縫中,血雨穿透屏障如入無人之境。每滴雨水都在地面凝成宇文拓分身,獰笑着撲向活人。
慕昭昭趁機甩出九霄劍令,劍氣化作三百六十道金箍:"給老娘鎮!"金箍套住被逼出的混沌核心,巡天使符印将其壓成灰燼。
然而仍有半數寄生體完成轉化。他們撕開人皮,露出玉骨拼成的身軀,額前豎瞳流淌着宇文拓的本源氣息。十萬傀儡齊聲嘶吼,聲浪震碎半座城牆:
"吾即衆生——"
"衆生即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