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義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汗,低眉順眼:“少主喜歡便好。”
美豔丫鬟适時奉上茶點,殷公子見到她們便懶得再理會張仁義,揚手打了個哈欠道:“天色不早了,趕緊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談。”
張仁義悄悄松了口氣。
正要告辭離去,就見那摸着丫鬟纖纖玉手一路往衣襟裡滑的殷公子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東西髒了就要洗幹淨,凡有一點污濁,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張仁義忙躬身:“少主放心,自是會洗得幹幹淨淨,宛若新生。”
“去吧。”
張仁義躬身告退。
待他離開,殷公子戀戀不舍地收回手,讓那兩個丫鬟先退下。
跟着他一并來此的三位黑袍,其中兩人跟着丫鬟走到門邊,一左一右合上房門,而後便成了門神,守在門口。
剩餘一人則掀開厚重帽兜,走到殷公子身側坐下。
殷公子把手邊的點心盤往他面前一推,邀賞似的說道:“哥!我學你學得像吧!那狗東西被吓得哆哆嗦嗦,壓根就想不到咱倆互換了身份。”
“辛苦你了。”
真正的殷家嫡子殷松橋揚起笑臉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殷家老二殷松芝拿起點心往嘴裡塞,聲音含糊地說道:“我當你弟弟不就是為應付這些事麼。爹娘待我如親子,哥哥又這般愛護關懷我,我就算為你去死也心甘情願。這種幫你應付場面的事,簡直就是毛毛雨。”
殷松橋低頭看了眼盤子裡被動過的糕點,伸出手拿了一塊卻不是給自己吃的,揚手遞到殷松芝面前:“話是如此,讓你跟我連日奔波還是太累了。先吃這些墊墊胃,等會兒我讓人弄一桌你最愛吃的,犒勞你這一路的辛苦,也謝謝弟弟說動爹娘讓我來這裡透氣。”
殷松芝笑眯了眼,揚手就往殷松橋肩上拍。
糕點碎屑因此落在殷松橋肩頭,惹他微微蹙眉。
殷松芝最怕他這樣,吓得忙起身,伸出另一隻手要幫他拍掉碎屑。結果動作幅度太大,連着兩人之間的桌子都被掀起,茶水和糕點全部往殷松橋身上撒。
殷松橋藏在衣袍下的手猛地探出,照着桌邊一掌拍去,散落的茶水點心似被人按下暫停鍵,在空中停滞了一瞬,随後垂直落在重新穩定的桌面上。
茶水沒撒,糕點也都完好無損地摞在盤子裡。
殷松芝看得興奮,啪啪啪鼓掌:“這一手太漂亮了!”
殷松橋淡然收手:“雕蟲小技,你學你也會。”
提到學這個字,殷松芝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好不容易離開家裡,求求哥别再提這個字了,我聽着就感覺頭暈,人都要喘不過氣了。”
殷松橋抿唇看他,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卻未深極眼底。
“你呀……”
殷松芝嘿嘿一笑:“反正天塌了有哥頂着。我就在你和爹娘的庇佑下安安心心當個隻會吃喝的廢物,逗你們開心的開心果,比辛苦修煉可要輕松多了。”
殷松橋搖頭,似是受不了他這般廢物言論,起身道:“那你就好好扮演你心中的廢物,最好能讓張仁義對你松懈,我們才能查出更多的事。”
“好嘞!”殷松芝喜滋滋應下。
看着殷松橋走到門邊,不忘關切問道:“哥,你不休息嗎?大半夜的要去哪兒?”
殷松橋拉開房門,回了句:“熟悉下環境。”
殷松芝心放回肚子裡,待殷松橋關上房門就迫不及待地沖外面喊:“兩個小娘子!快進來!這天寒地凍的,在外面凍着了就太可憐了。”
美豔丫鬟就候在院子裡,聽到聲音趕忙走向大堂。
半路被從裡面走出來的黑袍攔住,上來就斥責:“藥堂就你們兩個能伺候人的嗎?還是覺得我們少主隻配得起兩個丫鬟伺候?”
兩個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忙搖頭:“不,不是……”
黑袍懶得聽她們解釋,吩咐道:“去讓人準備一桌大餐,把你們這兒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端上來,伺候的人也不能少,至少一二十個,記得要長得漂亮溫柔恭順,年紀越小越好。”
門内的聲音還在繼續。
兩個丫鬟不知該聽誰的,左右為難。
黑袍指着其中一個:“你進去,你去布置。”
兩人忙點頭應下。
等那人走後,她們面面相觑,才想起自己壓根就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但從黑袍言行舉止看來,定是少主面前的大紅人,可不能得罪。
她們對視一眼,按照對方的命令,分别往兩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