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驚慌失措,有人不敢置信,也有人看看天上殘魂再看看眼前的火,最後一咬牙舉起火把,急匆匆往宋酒消失的方向追去。
宋酒沒能走太遠。
一踏出培藥堂的範圍,守衛人數成倍增加,幾乎五步一查十步一崗。縱然大部分侍衛被調走解決冤魂突襲的事,仍有些被勒令死守出口,防止藥爐們趁亂逃走。
舉着火把的宋酒第一時間被發現。
侍衛持劍威脅:“滾回去!否則我——”
話未說完,宋酒擲出長劍,同時身影一縱,手上的火把在夜空中畫出一條絢麗的彩帶,伴着侍衛的慘叫聲飄入人群。
布滿鐵鏽的劍無法用利刃刺破敵人的胸膛,卻能用重量壓得對方節節敗退。
燃燒的火把燒不死人,也能夠燙得他們吱哇亂叫。
宋酒就用這一劍一火在衆侍衛之間遊走。她腳步輕盈,一招一式狠辣刁鑽,雙手靈活抵擋與攻擊,以一人之力力戰十數侍衛不落下風。
唯一可惜的是長劍不鋒利,無論是砸撞抵等任何動作都不能立即要人性命。反倒是對方寒光爍爍的大刀隻要沾到宋酒必然得劃出道血痕。
作為回敬,宋酒也趁其不備用火把點燃對方的衣衫。
侍衛們站得比較密集,一窩蜂攻擊宋酒時,幾乎是肩膀挨着肩膀。
一個身上染了火,那火順着相纏的衣擺染到兩側同伴身上,再被夜間的涼風一吹,霎時成了人肉火柱。
“啊啊啊啊!!!!!”
侍衛們發出慘叫。
宋酒趁機一個橫掃,把他們全部打倒。
這些人幹脆就在地上來回打滾,試圖撲滅身上火焰。
他們豈知這火壓根就不是普通凡火,是宋酒特意用靈力催發出的,舉着火把就是迷惑衆人。劍為輔火為攻,她今遭就要用火焰把這污濁之地盡數焚毀。
待侍從們化作枯骨,宋酒也用火将周圍建築全部點燃。
這時,她聽到身後動靜。
扭頭看去,就見到以桃姑娘舉着火把跟了上來,身後還有其他腳步聲。
“我跟你走。”桃姑娘道。
宋酒點頭:“跟緊些。”
藥堂内秘密太多,為隐藏這些秘密,内部構造堪比大型迷宮,連路都迂回曲折難以辨别。
好在宋酒過目不忘,走過的路直接印在腦子裡,此番去接薛焉一起離開,可謂是輕車熟路,腳步幾乎不帶停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時不時冒出來的侍衛。
藥爐們吓得花容失色,就見宋酒一劍撞飛一個,一腳踹開一個,再用火把點燃一個。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沒等她們叫完,那些氣勢洶洶手持大刀的侍衛就滿身火焰在地上哀嚎打滾。
宋酒照舊點火。
這次,不單她一人做,那些慣常看人臉色的藥爐們也跟着做。
火焰燒成長龍,從她們面前一路燒到培藥堂。
桃姑娘不解:“時間緊迫,逃命要緊,為什麼還要花時間點燃這些建築?”
宋酒:“給那些走的慢的指路,也告訴大總管我在哪裡。”
張仁義是藥堂大總管,他若不死,即便建築受損,也能迅速用人力去彌補缺失,也能很快組織人手追殺逃跑的藥爐。
隻有殺掉張仁義,造成群龍無首的局面,藥堂内部才算真正的亂,亂到無暇顧及丢失的藥爐,給宋酒充分遠離此地的時間。
張仁義威名遠揚,在藥爐們心中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聽宋酒要引他來,藥爐們大驚失色,本就不多的勇氣瞬間消耗幹淨,除卻桃姑娘外,許多人都開始打起退堂鼓,悄摸往後挪。
宋酒将這些看在眼中,并不強迫她們跟随。
“你們不願,可以換一條路。”
話音落,一位藥爐就俯身行禮:“多謝宋姑娘成全。”
想走的紛紛跟着行禮,數下去想要繼續追随宋酒的竟然隻有桃姑娘一個人。
換做旁人定會惱怒,宋酒渾然不在意,還一腳踢起侍衛留下的大刀,讓它插在那位帶頭走的藥爐腳邊。
“侍衛多,最好每人帶把刀防身。”
藥爐們遂撿起地上死屍遺留下的大刀。
待她們起身,宋酒和桃姑娘已經消失不見。
薛焉的住所距離培藥堂不算太遠。
宋酒一路走一路燒,沒花費多長時間就走到薛焉居住的地方。
前方燈火通明。
一大堆侍從拱衛着張仁義坐在燈光中,旁側還有被五花大綁塞住嘴巴的薛焉。
顯然,對方也不想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