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傑見她表情愁悶,說:“銷章的事兒之後我讓郝樂和你一起弄,肖總女兒申請的材料重要,你好好弄”
程晨苦笑一下,繼續幹活。
肖榮女兒的留學申請材料要的也急,銷章的事要的也急,程晨不知道他們有事怎麼不會提前安排,非要弄得這麼緊張,廢章又不能拿回家去弄,隻得在單位弄完,然後把肖榮女兒留學申請材料帶回家去弄。
為此王瑞還建議她留在單位加班,好讓張安傑和肖榮心裡有數。
程晨如她所說,連續在單位加了兩天的夜班,幾乎都是九十點鐘才從單位走,連帶着張安傑和肖榮白天路過她工位的時候都會破天荒的朝她點點頭,可程晨壓根不屑他們的點頭。
周五白天,申學材料還差最後一點了,但手裡的章還有三百多個沒銷,可惡的是,銷章真的隻是物理銷章,本來以為有什麼高端的處理方法,沒想到張安傑和辦公室的意見就隻是讓她拿小刀在費章上切下一個角,每天弄得滿手油墨,還要注意别沾到衣服上了。
她簡直覺得這工作比辦公室收快遞的老大爺還要不體面,但她心裡也知道,這工作必須有人要做,而張安傑之所以把這工作交給她不過是找了一個做這件事阻力最小的人。
好在郝樂大哥人很實在,張安傑讓他來幫忙,他便不是嘴上說多做少,見程晨還為肖榮的私事發愁,主動提出,“剩下的這些印章交給我吧,你就專心的處理那些文字材料吧”
程晨難為情地說:“那怎麼好意思呢”
郝樂大方說:“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也幫過我不少忙”
程晨雖然疑惑她什麼時候有幫到郝樂了,但現在時間緊張,也是不得不麻煩他了,大方說道:“之後請郝哥吃飯”
郝樂擺擺手,“行啊,你先忙吧”
得益于郝樂的幫助,程晨才得以在今天十點前将所有的申學材料發給肖榮,這樓裡已不複剛下班之時的燈火通明,程晨很少在這個時間下班,她也是才知道,單位為了節省成本,九點之後電梯都是停運的狀态。
好在她們部門在四樓,走樓梯也不算太累。
就是這樓道昏暗,冷不丁聽見身後樓梯有聲,程晨整個軀體都變得緊繃起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腦内當即上演起了各種恐怖小劇場了,忍不住加快腳步飛奔。
隻是她跑的越快,後面的腳步也跑的越快,程晨心裡越發緊張,生怕是有什麼不軌之徒混入了大廈裡面,趁着黑燈瞎火之際欲行不軌。
好在四樓的樓層不高,再轉兩層樓梯就到一樓了,出了大廈往單位大門處跑就能看見值班的保安了。
程晨腳下生風,跨着台階開始下樓梯,由于内心慌亂,眼看着一樓大廳就在眼前,卻在下最後幾階樓梯的時候落地崴了腳,撲通一下跌坐在地面上。
耳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程晨心裡高度緊張,手機已經按出了110三個數字,知識這般緊張的情緒氛圍下,回身見樓梯上出來的隻是一個西裝革履夾着公文包帶着眼鏡的年輕男人。
這身衣服程晨再讨厭不過了,就是他們單位的工裝。
這時她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隻是崴到的這隻腳生疼,一時疼的站不起來。
身後的人忙從樓梯上下來詢問程晨,“你這是摔下樓梯了嗎?”
程晨有些社死,“剛才跑太快了,不小心崴到腳了”
那人扶了扶眼鏡說:“我就感覺前面好像有人,越走越快的樣子,後來有聽見咚的一聲,你沒事兒吧”
他伸手扶程晨胳膊,程晨借他外力站了起來,“我......應該沒事兒”
“試一試能走嗎?”
程晨扶着他的手走了兩步,“還能走,就是......”,她試着松開他的手,發現若沒有支撐時,自己扭傷的腳便會很痛。
這人看她樣子确實是行走吃力,估摸着也可能是自己跟在身後給吓着的,“索性我剛才要趕的最後一班班車已經過了時間,你家遠不遠,不遠的話我送你回去吧”
程晨感謝說:“不遠不遠,兩站地就到,那真是多謝你了”
反正她現在這種狀态自己行走不便,若是有人能送上一送可真是幫了大忙,她也不假裝客氣推辭,大不了欠下一個人情日後再還就是了。
這人送程晨去公交車站的路上,兩個人互相簡單介紹了下,并加上了微信。
謝天擇是風險管理部一位入職三年的職場次新鮮人,程晨問他,“你們部門也經常加班到這麼晚嗎?”
謝天擇點點頭,“算是吧,我剛才走的時候,我們部門還剩一個人,我看他今天是不打算走了”
程晨歎息,“今天可是周五啊,有什麼工作需要周末也在這加班的?”
謝天擇噗呲一笑,“哪兒有什麼工作呀,不過是家裡有兩個孩子,又和老婆吵架了,不想回去,美其名曰在這加班而已”
“原來你們部門也有這樣的卷王”
“這叫什麼話,哪裡沒有這樣的卷王那才叫稀奇呢”
“你說的倒對,那你是因為工作沒做完在這加班的嗎?”
謝天擇呵呵笑說:“瞧你這話問的,不是因為工作誰會在這加班?”
程晨心想她加班倒真不是因為工作。
謝天擇又起了個話題,“诶,你說你去年才入職,那你今年二十四歲,這麼算來,你研究生才讀了一年,不會也是在歐洲讀的研吧?”
“是啊”
“你是哪個國家?”
“我在英國讀研”
“巧了,我也在英國讀研”
“我是英國皇家學院”
謝天擇哦了一聲,一轉口風,“那可惜咱們不是校友了”
聊天中,車已經進站,謝天擇還想下車送她進小區,但程晨叫了劉妙嘉過來,便謝絕了謝天擇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