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錦樂走上前,站到旁邊,女領隊繼續開口道:“她昨天一天工作很認真,得到了秦大師的認可,現在要被調到内堂去和高階侍奉者工作,你們也要向她學習,争取都能成為高階侍奉者同秦大師一起更近距離侍奉那位。”語畢,便帶着陶錦樂離開。
陶錦樂緊跟在女領隊的後面,攸地聽到對方的聲音:“看來秦大師是真的喜歡你,你是祭團成立至今第一個進入到内堂的新侍奉者,我們第一批都沒有過。”
聽這話的意思是高階侍奉者不是由新侍奉者提拔的,而是從祭團建立前就存在,是一直跟着秦令朝的。
女領隊的步子在到達走廊盡頭後停住:“你在這裡站着等就行,後續會有人帶你進去。”
陶錦樂的前後都是牆,女領隊讓自己在這裡等着,那就是說牆并不是牆,應該是有暗門。
她伸手準備敲牆體檢驗一下是不是空的,牆卻在下一秒被人從裡推開,一個蓋着白色頭巾的侍奉者闖進陶錦樂的視野。
對方側過身子示意陶錦樂走進門内,門内的場景十分昏暗,幾盞昏黃的燈挂在牆的兩側,就再無其他裝飾,她猜測那些消失的人也被帶到了這裡。
她走了進去,侍奉者将門關上,陶錦樂注意到對方關門的動作一卡一頓,像個提線木偶。
門被關緊後,侍奉者擡起兩條胳膊,手掌貼上陶錦樂的身體,明明隔着兩層衣服卻還能感受到對方掌心冰冷的溫度,在陶錦樂身上一陣摸索,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在摸到上衣側兜的時候,發出包裝袋哧啦的聲音,陶錦樂手縮進長褂内掏出兩個小面包,是那兩個女生發給她的。
侍奉者沒說話,隔着頭巾與陶錦樂大眼瞪小眼,似是在讓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陶錦樂雙手向前一攤:“面包,是吃的東西。”
侍奉者的認知裡有這個詞,将它判定為安全物品,繼續摸遍陶錦樂的身體,确認過沒有可疑物品後,對方松開手走在陶錦樂前面。
在走路過程中,陶錦樂發現這條路是打通的暗道,連接祭堂和内堂,越往裡走刺骨的涼意越滲透進身體,終于是走到盡頭,侍奉者又打開一扇門,進去應該就是内堂了。
一進入内堂她就被這裡怪異的氛圍吸引去注意,屋内的高階侍奉者有很多,每個人頭上都蒙着一塊頭巾,陶錦樂隻能通過動作幅度來判斷是男是女。
最為怪異的是,他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忙自己手頭上的事,誰也不理誰,也沒有交談,屋内出奇地安靜,倒不是侍奉者們有紀律不說話的安靜,而是那種詭異氣氛下的靜,仿佛空間内所有有生氣的雜音都被吞噬。
此時,秦令朝帶着一個蓋着頭巾的侍奉者再次出現在陶錦樂眼前,她注意到秦令朝身後的侍奉者和屋内其他侍奉者有些不一樣,走路時的重心不穩,身體稍有搖晃,頭始終低垂着,似是在通過頭巾下的空隙看路。
秦令朝完全舍棄了僞裝的表象,表情明顯多了幾分不耐煩和憤怒,應該是剛和誰生完氣。
父女倆簡直一個樣,都挺會僞裝自己。
秦令朝先是察覺到帶陶錦樂進來的侍奉者的頭巾有些歪,卻并未對比理會。
他的态度在看到陶錦樂後并沒絲毫改變,張嘴就給她下達指令:“我讓你來不是讓你傻站着的,你現在趕緊去廚房熬制肉湯。”
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卻沒激起陶錦樂的意外之情,畢竟她見秦令朝第一面時就看穿了這人本貌,不過沒料到對方會沒有遮掩地就這麼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
他就不怕自己出去後到處亂說?
陶錦樂沒作聲,走出一段距離後聽到秦令朝惱怒道:“你别跟着我了,給我滾開”。他一腳踹開身後的侍奉者,頭也不回地走開,嘴裡還在不停念叨:“那個死丫頭,等我找到她有她好看的。”
廚房同祭堂的那個是一樣的配置,不同的是現在陶錦樂面前有三口大鍋,一開始她還在想内堂這麼多人哪裡用得上她幹活,現在一看還是需要的。
每口鍋前圍着三個人卻沒有正經能幹活的,他們的動作遲緩,一個人拿大勺站在原地,一個貌似是負責往鍋裡放各種香料,還有一個蹲在鍋邊手裡拿着木柴卻不知道點燃柴火。
陶錦樂看向鍋裡,沉在鍋底的骨頭和肉還是帶血絲的狀态,再一看地上,堆着十幾袋子的調料粉。
哪裡是熬湯,分明是在煮調料水。
照他們這麼熬下去,肉湯至少得熬個四五天,根本趕不上下午的祭禮。
她這才明白秦令朝讓自己這個節點進入内堂純純就是把她當苦力。
合着自己那麼積極表現自己就是為了向老闆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廉價勞動力。
陶錦樂沒有上手幹活,站在原地,冰冷開口:“你是誰,跟着我做什麼?”
廚房門口,腹部多出一個泥土鞋印的白衣侍奉者踉跄地移動自己,靠在牆上,扯下自己的頭巾。白嫩的臉上赫然趴着一個紅腫的掌印,十分惹眼,嘴唇幹癟沒有血色,本是意氣風發的少女此刻卻盡顯憔悴。
她開口道:“是我,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