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那天和陶錦樂他們分開後便到花店買了束鮮花去了醫院。
即使中央政府已經發布緊急通報讓居民盡量待在家中,但C區的居民都相信秦大師已經把C區的怪物消滅,C區是整個地下最安全的地方,因此醫院的人不算少。
秦舒沒有到服務台詢問,而是輕車熟路地找到一間病房,打開門直接走了進去,她的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卻在看到病床上的人時徹底抹消。
病床上躺着的不再是她心心念念的母親,而是一個男人,床邊還坐着一個陌生女人,女人在看到她後起身:“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秦舒走出門看了眼病房号,确認沒走錯後又進來:“103房的2床不是高婉琴嗎?你們為什麼住在這裡。”她試圖平複内心的情緒。
女人說:“我不知道住在這裡的上一位病人是誰,我們住在這裡已經将近兩周了。”
兩周?距離她上次來看母親的确已經過了兩周,那段時間秦令朝一直不允許自己出門,将自己監禁在家,直到她有了系統後才被允許出門,對方也不再監管得那麼嚴,她才得空溜出來。
所以肯定是她父親給母親辦了轉病房手續。
道了歉後,秦舒抱着花沖出病房,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秦舒到服務台,詢問起值班的護士:“我是高婉琴患者的女兒,請問高婉琴患者現在在哪個病房?”
“您稍等,我幫您查一下。”女護士在鍵盤上一頓敲打後回,“抱歉,我們這層沒有叫高婉琴的患者。”
“怎麼會……”秦舒手中的花掉落在地,眼神空洞,她覺得她可能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
秦家,秦令朝正因為秦舒再次偷跑出去而震怒,在看到秦舒急沖沖摔門進來後,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在秦舒臉上。
“死丫頭,膽子大了,偷跑出去還敢走正門進來,我說……”
“我媽呢?你把我媽弄到哪去了?!”秦舒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和秦令朝怒吼起來,蓋過他的氣勢,終于壓制不住沖動的性子,一拳砸向秦令朝。
秦令朝面對突如其來的拳頭絲毫不慌,伸手擋在臉前,輕而易舉攔下秦舒的攻擊:“秦舒,你可别忘了,你會的這些東西都是誰教的,還敢來對付我?”
秦令朝的力氣之大,秦舒掙脫不開,她恨自己是個女生,保護不了自己的母親,也無法反抗令人作嘔的父親。
理性驅趕走憤怒占有一席之地,秦舒在捕捉到秦令朝有松懈的情況後揮動另一隻拳砸向對方的臉,秦令朝來不及閃躲,蓄足猛力的一拳打在他的眼眶,疼痛感驅使他松開秦舒的手,他連連後退穩住重心,捂住自己遇擊的眼睛,緩了好一陣才能看見東西。
秦舒見自己的攻擊有效,剛要準備乘勝追擊再給秦令朝來上一拳,不料她的兩隻手驟然間被四隻手擒住動彈不得。
她向身後看去,兩個蒙着頭巾的高級侍奉者抓住自己的手腕,兩股力在兩側同時牽制住她。
為什麼家裡會有高級侍奉者?
稍有恢複的秦令朝咬緊牙,臉部氣得不自覺抽動起來,再次朝着秦舒甩出一巴掌,這次她的嘴角溢出血,光打一下并不能令秦令朝消氣,他連着踹向秦舒的身體,比以往都要狠,這樣的虐打自她母親成為植物人後時常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每當秦令朝使用虛僞的面孔欺騙那些淳樸的居民們時,她都在埋怨痛恨自己的無能,每晚隻能用痛哭宣洩。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到頭來你還敢忤逆老子,賤人,跟你媽一樣賤。”
“不許你……說我媽,我媽,到底在哪?”秦舒的身體遭受連續踹打早就沒了反抗能力,要不是那兩個高級侍奉者支撐着自己,她可能現在早就攤在地上了。
秦令朝未回答她的問題,大喘粗氣,似乎是體力不支打累了,停下自己的動作:“把她綁上再挑個屋子關起來。”
兩個高級侍奉者收到命令後,用麻繩捆住秦舒的雙手雙腳,拖着雙腿癱軟的她向裡屋走去,她的意識模糊,被拖了好長一段時間後稍有清醒,睜開眼隻覺周邊的環境很是陌生,她并不記得自己家有這麼一個地方。
鞋尖在地上滑動的摩擦感消失,她整個人被扔在地上,視野裡的光亮在門被關緊的那一刻徹底被黑暗取代。
秦舒不知道自己昏死了多長時間,深入骨髓的疼痛和饑餓感讓她知道自己還活着,恢複力氣的她從冰冷的地上坐起,幸好她隻是被綁起手腕,還能靠活動肩膀帶動手臂靠近自己的上衣口袋,那裡有一個打火機。
拿出打火機的秦舒用大拇指滑動滑輪,終于在第三下擦出火光,她将火苗對準麻繩,細絲一根一根熔斷開,她終于在燒斷最後一層細絲後重獲自由。
秦舒站得有些太猛,雙腿的力量沒有供給上,踉跄地向一邊倒去,靠在什麼東西上,觸感像是侍奉者所穿的白大褂,布料之下的東西冰涼有彈性,像是肉。
秦舒在醒來時也發覺這屋子裡似乎不隻有自己一個人,還有其他東西,她打開打火機,微弱的火光在滿屋子的黑暗中更顯得微不足道,但好歹還是能照亮一些東西。
光亮下,引入眼簾的是一隻手,秦舒感到奇怪,屋子怎麼會除了她之外還有人?既然有人為什麼這人不說話?可如果也是被她父親虐待扔到這裡的,那這人怎麼能直直地站着?
秦舒将火光向上移動,所有看得見的部位在她腦中拼成一條手臂的模樣,火光停留在肩部,她又将火光平移向右移動,看到了頭巾,現在她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是侍奉者。
秦舒鎮定自己,伸手一把掀開對方的頭巾,在看清眼前人容貌的她瞳孔驟縮,嘴不自覺微張開倒抽一口冷氣,驚得直接把手裡的打火機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