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巾下的男人的眼是睜開的狀态,可眼睛不是人類的眼睛,眼白爬着彎曲的黑線,臉上似乎有被咬得痕迹,是人的牙印,四條觸手癱軟耷拉在嘴前。
秦舒知道擁有這些特征的人不再是人,而是怪物,是那天晚上突然出現在街上亂咬人的怪物。正是怪物出現的那天她父親獲得了神力,開始宣稱自己是被那位選中的人,一夜間便消滅了所有怪物。
為什麼怪物會在自己家?
秦舒拼命向後靠去,又撞上一個類似的東西,條件反射般迅速彈開,心髒如同懸在萬裡高空,又覺毛骨悚然,她想起陶錦樂他們說的系統和任務,那個讓她查明自己父親真實身份的任務。
即使她對目前的狀況感到震驚,也還是拼命讓自己保持能正常思考的狀态。
她知道了自己現在和怪物處在同一空間,但這些怪物不知何原因并沒有攻擊自己,所以她是安全的,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離開這裡。
秦舒記得自己是直接被扔進屋子的,肯定離門不遠,她邁着小步子伸直胳膊在空中不停劃動,右手拍到牆體,扶着牆将身體移靠向牆,沒走出幾步就摸到了門把手,她試了下能擰動,說明沒被鎖上。
走出門後她能看清屋裡,除了那個被她扒掉頭巾的怪物外,還站有許多同樣蒙着頭巾的侍奉者。
她清楚自己是無法一個人解決掉現有的謎團,此刻的任務是找到陶錦樂,她是唯一能幫助自己的人,可自己被那兩個侍奉者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該往哪走完全沒有頭緒。
這時,秦舒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麻溜展開頭巾蓋在自己頭上,她可以通過頭巾下的空隙看見路,憑此進行有方向性地走動。
“我倒要看看那個死丫頭還活着嗎。”
是她父親的聲音。
秦舒想轉身躲進方才的小黑屋,可來不及了,她已經完全暴露在秦令朝眼前。
秦舒不敢動,她怕自己露出什麼破綻被秦令朝抓住,索性憑借記憶模仿起高級侍奉者來。
秦令朝在看到秦舒後自顧自喃喃道:“怎麼這裡有一個,神力又出故障了?”
秦舒後頸汗毛豎起,心跳如雷,手心被汗水浸濕,屏住呼吸生怕呼出的氣将頭巾吹起。
秦令朝沒過多在意秦舒的存在,打開門隻看到散落在地的麻繩殘骸的他暴跳如雷,那死丫頭竟然跑了!
秦令朝完全忽略了屋裡被扯掉頭巾的喪屍,決定先解決其它事,他敢肯定秦舒就在附近,找她不成問題。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秦舒在注意到秦令朝走動後毅然決然跟在其身後,來到了内堂,在又被秦令朝踹了一腳後,她轉移目标,抱着賭一賭的心态跟上這個準備去熬湯的人。
幸運的是她賭對了。
“是我,秦舒。”
如果不是聲音的話,陶錦樂很難相信眼前的人是秦舒:“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待會兒跟你說,你有沒有吃的啊,我已經好久沒吃過東西了。”秦舒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陶錦樂二話沒說掏出兜裡的小面包遞給她。
秦舒原本黯淡無神的眸子在拿到陶錦樂手裡的小面包時瞬間亮了起來,她激動到撕不開包裝袋,牙和手并用暴力拆開,一個巴掌大的小面包她硬是咬了十幾口才吃完,很是珍惜來之不易的食物。
在秦舒吃東西的過程中,陶錦樂眼角餘光瞥到她的手腕有一圈帶血印的紅痕,疑是被長時間捆綁留下的,結合秦令朝的話和之前追捕她的人的對話,她肯定秦舒受到了虐待。
“太感謝你了,我終于活過來了。”秦舒咽下最後一口面包,迫不及待跟陶錦樂分享她的所見,“我必須先告訴你件事你一定不要太震驚,這些有頭巾的侍奉者其實都是……”
“喪屍。”沒等秦舒說出口,陶錦樂搶答。
一開始她便有懷疑搜身檢查自己的侍奉者會不會是喪屍,所以在進入内堂前她掀開了對方的頭巾,也完美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隻是被掀開頭巾的喪屍沒有攻擊欲望。
既然有一個侍奉者是喪屍,毫無置疑,她在整個内堂看到的所有蓋頭巾的人都會是喪屍,數量如此之多,想殺也難殺完。
秦令朝會肆無忌憚在自己面前展露本相的原因她也知道。
對方壓根就沒想讓自己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