蔔姗:??我不是提過嗎但是造價太高了啊啊啊。
藍周:“二十分鐘不解決問題,咱倆就要和阮姳失聯了,後面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富貴在天......我們這一趟有能富貴的地方嗎?”蔔姗腹诽,倒是沒敢說出來,緊趕兩步跟上藍周進入下一片區域,随即就感覺到藍周實實在在地愣在那裡。
什麼叫人類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藍周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在樓上看到的那份報告果然隻是冰山一角,真正血腥的在這裡。
泛着幽蘭熒光的培養液裡,有毛的無毛的動物還活着,培養艙頂部甚至沒有蓋上蓋子,而是連着一根巨大的管子。動物們感覺到了闖入者,了無生趣地睜眼看一下,随後又别過頭去。
而一個個培養艙底部,細長的管道聚攏延伸——管道盡頭,一個比周邊培養艙要大上近三倍的艙體,靜靜沉睡着一個人首蛇身的生物。
祂的周圍環繞着一圈藍周辨認不出形态的生物,一個個匍匐着圍繞在祂胸部。
蔔姗視力比常人要弱一點,加之夜盲,在這個環境下她看不太清發生了什麼。剛想往裡面走兩步就感覺到藍周抓着她的手示意她停下來。
“我們找到老巢了......你站在這裡和阮姳同步坐标,别好奇,我去去就來。”藍周的聲音難得的有些緊,就算蔔姗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事态緊急,點頭應是。
其他動物反應俱是很靈敏,隻有這個艙體裡,藍周都走到近前了才觀察到有生物有反應。
和周圍一圈的死氣沉沉不同,第一個生物看到藍周之後明顯被吓了一跳,很難被稱為“臉”的部位明顯的出現了驚懼。像是多米諾骨牌倒塌一樣第二個,第四個,幾個呼吸的時間,所有生物已經抛棄了側躺在那裡的“女娲”,撲到了艙壁上張嘴想咬。
在這一群群動物當中,藍周和宮永城都看到了在陸上盤旋的烏鴉。
他們在那站了不知多久,祂才将将反應過來,把臉轉向藍周這邊。
這時候藍周才發現,這是一張堪稱清麗的臉。和臃腫身軀完全不符的臉像是畫皮蒙在骨架上,是和純粹的科技完全相反的可怖。
那人定定地看了藍周兩眼,嘴角勾起一抹凄厲的笑,緩緩張嘴。
藍周愣了愣,反手從靴子裡拔出槍砰砰兩下,原本因為艙壁破裂想要飛走的生物慘叫着落到地上,培養液流了一地。
宮永城被這變故弄呆了,藍周卻像是深思熟慮過一般,毫不猶豫地把槍往後腰一塞後撤兩步,手心火球就砸了上去,登時玻璃破碎聲,慘叫聲,呻吟聲混做一團。
藍周邊砸邊退,一個接一個培養艙破碎,随後被火焰吞噬。退到門口蔔姗已經做好了跑路的姿勢,隔着巨響朝藍周大喊:“發生什麼了!”
然後被腳下生風的藍周一把拽住飛速往地面上跑,他們身後一個接一個的管子破裂,大股大股的淤泥噴湧而出,以要淹沒一切之勢蔓延開來。
“所以說,這個城市底部有一個巨大的培養皿......呃可以這樣說嘛?那裡有很多完全由于人力引導而産生的變異物種,但這些生物都是在抽取生命力供給那個人首蛇身的......什麼蛙?”
“是女娲。”藍周第八百遍糾正阮姳的發音。
“但我們手上隻有那一份資料,這構不成證據的。你當時幹嘛這麼着急把培養艙砸了啊,萬一還能找到點東西呢?”
宮永城和蔔姗動作一緻向阮姳投去了一個尊敬的眼神,前者是在敬佩阮姳敢于質疑,後者是真心實意地發問。藍周頓了一下,把靴子裡偶然滲進來的淤泥倒幹淨:“你知道嗎,那位女娲看到我後就對我說了三個字。”
“什麼?”
“殺了我。”藍周狀似不在意,把靴子穿上,站起來踩了兩腳。“那個标志是蚩尤,一路延伸的壁畫,最後所有東西都在供養女娲,他們是在造神。”
藍周解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反胃了一下,這個傳承斷絕的時代靠着人力造出來的汲取一切的神,
嘔。
想是這樣想,藍周還是非常好脾氣地解釋了一下:“祭壇上的烏鴉已經消失了,把屍骨拿去測DNA應該能有更多線索,如果能測出什麼直指沃托的證據算是我們幸運,如果沒有的話是我的問題。”
另外三人當然不會質疑,藍周穿戴好東西又進了潞門城。淤泥褪去,被埋藏在下面的屍骨已寒,藍周那一點堅持還是支撐着他拖着一副脫力的軀體去給人收斂屍骨。
三人被他甩在身後,他好像腦袋上長了眼睛一樣揮揮手,是說不出的灑脫。
如果繞一點遠路能給這個煎熬的靈魂最後一點尊重的話,藍周其實不太在意什麼證據不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