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隻有藍周動作的窸窣聲,宮永城第一次如此肆意地打量藍周的眉眼。
“我好看嗎?”
藍周突兀出聲,宮永城差點摔個踉跄,尴尬地縮回來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啊......你感覺到了啊......”
“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唯一一個能看到你的純粹人類呢?”藍周都要被宮永城逗笑了,這人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做點超過界限的事情。宮永城着急想給自己辯解,藍周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是出于什麼心理,直接打斷把宮永城的話堵在嘴裡。
“我剛剛拿讀取器簡單過了一遍,這個和我們在實驗室裡找到的資料相互印證,勉強能作為一條圓滿的邏輯鍊。但要錘沃托還是不夠。”
宮永城盯着藍周發呆的功夫藍周已經收拾了一大半,手上晃着一個小小的微刻盤。藍周能讀到宮永城的心聲,勝券在握地笑了一下假裝不在意,劃開通訊器:“我看他們應該也快到了,這次好像還是阮姳帶隊,我看看......”
然後嘴唇就被一個冰涼而柔軟的物體堵住了。
藍周的大腦很長一段時間思維是被清空的,直到他感覺到宮永城親吻的動作緩下來才後知後覺,原來鬼的舌頭是滾燙的啊。
緊接着他就感覺到宮永城抓他肩膀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藍周的肩膀被抓的有些疼。宮永城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緊緊抓着藍周的肩膀,藍周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是在溺水救援的話他也會被宮永城拖到水裡去。
和水鬼一起死嗎?
藍周的視線被宮永城的側臉牢牢堵住。在黑暗中他笑了一下,聽起來好像很不錯。
這一笑不知點燃了什麼,宮永城原本小心翼翼試探的唇舌像是沖破了禁制肆無忌憚起來,大口大口地掠奪藍周嘴裡的空氣,手還止不住地想攬過藍周的手放到他肩上。
“我手上很髒......很多泥和血......”藍周的心理防線很難放下,感覺到宮永城的意圖後就躲閃着想後退,意識卻因為口腔中被宮永城奪走的氧氣而眩暈。混亂中宮永城将人抱到牆邊桌子上,藍周頓了一下,最終順從了内心摟上宮永城的脖子。
阮姳帶人趕到已經是黃昏時候了,就算這樣藍周感覺到通訊手環一震的時候還是被吓了一跳,用力把趴在他肩膀上亂聞的宮永城推開。
像狗一樣。
藍周瞪了宮永城一眼,确定他冷靜下來之後才接阮姳的通訊:“你們到哪了?”
“我們已經在城外了,诶老大你不是說黃昏在城外等我們的嗎,我沒看見你人诶?”
藍周一頓,舌頭順着牙舔了幾圈都沒醞釀出一個說辭,憤憤的手指點了兩下宮永城的頭:“馬上來,我們找到點證據,你帶整套的讀取器沒有?”,說着把被宮永城舔了兩下的手指在那人身上擦幹淨。
真的是狗嗎?!
狗和人在城外和其他人彙合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至少剛彙合的時候是一切和平的。其他人看到藍周之後一個個撲上來抱了一遍,藍周一邊應付一邊想好歹這樣就有說辭解釋被宮永城扯的奇形怪狀的衣領了。他們早到的人已經把帳篷紮好,阮姳不是久别重逢自然沒那麼激動,忙着在一旁搭工作室。
除了狗,大家都很開心。
飯後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他們的善後改造将在明天正式開始,大家都要養精蓄銳,沒一會外面就留下了三個人。
呃,如果在藍周體内的宮永城也算一個人的話。
阮姳貌似對所有意外都接受良好,接過微刻盤接入機器。這時候她才有空打量面前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一旦宮永城在藍周體内,藍周身上的氣質就會有一點微妙的變化。
“我帶了藥,要不給他來點?”阮姳直接忽略宮永城問藍周,藍周笑而不語。
實際上是因為他的腦海裡宮永城聲音震天,實在是很難忽略。
沒問到結果阮姳也不強求,正好讀取結果出來了,藍周湊過去看,雖然是一目十行,臉色也立刻凝重起來。
這塊盤上是某個研究員的自述,直指他們在做的實驗是沃托下令的,并且在記錄中不乏有沃托來人視察的記叙。
兩人身後火光閃爍,兩人坐在背光處對視了很久。
這會是宮永城打破沉默:“我們要去一趟沃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