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們兩個第一次完全意義上的沒報備沒人兜底的外勤,去的還是已經被難民稱為地獄的地方。這一次完全出于本心的出走,似乎也預示了她們兩個将來詭谲動蕩的一生。
北正縣至少還是将要涉險,此時已經陷在沃托的藍周狀況就不是那麼一片和諧了。
在剛進入大樓低層的時候藍周的終端還能聯網,可越往上走信号越微弱,直到現在最後一絲信号也已經悄無聲息地斷了。
藍周在現世的時候就不是依賴手機的那一批,來到這裡之後就是廢土世界,沒享受過科技便利的現實,對這種東西的感受并不大,屬于有很好沒有也能活的程度。相反宮永城則是真的十分敏感,在信号斷聯的同一時間就在藍周耳邊示警。
這時候兩人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斷聯意味着無論王科有什麼支援兩人都接收不到。冥冥之中想到一個方向的概率是多少?藍周向來運氣不好,并不敢上這個賭局。
何況,不知是不是藍周的錯覺,這層巡邏的守衛好像格外的多。
“連不上網了,怎麼看地圖?”宮永城直接在大腦裡和他對話。
藍周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記在腦子裡啊,我們走了這麼多層了你還沒記住地圖?”
頂着一位清潔工的臉,藍周恍若無事地經過一排列隊的守衛,竭力忍耐着身上有些灼人的目光。宮永城在他體内,自然忠實地共享了他一切的感官,仗着這裡都是污染程度較輕的人看不見自己,飄到為首那個視線幾乎黏在藍周身上的士兵面前伸腳一絆。
接着如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排士兵全都來了個原地摔。
這隊最後的人揉了揉撞得有些疼的腦袋,沒好氣地朝藍周喊了一聲:“不知道來扶一下嗎?”
“我嗎?”藍周有點莫名其妙,但既然被點名了也逃不過去,認命往那邊走。那人大概是天生性格惡劣,聽到藍周的反問一下暴怒:“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們這種清潔公司的敗類就是靠着社會福利才有進入這幢大樓的資格,要是不知道什麼叫尊重我可以教你一下的。”
說話間藍周已經扶上了那人的手臂,略帶歉意地朝着人笑了一下,誰知那大兵直接愣在了當場。
這種緊急狀态下的潛入,追求的是最小的改動最大的不同,藍周套了個碧綠色的鞏膜,頭發略長遮住了下半張臉。但在那士兵的角度剛剛好就對上了藍周的眼睛,整張臉都因為這雙眼睛變得秀美。
藍周意識到對方在看他,笑容愈深,上挑的眼尾無端給這張臉帶上一點妖氣。
那人簡直看呆了,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扶上藍周的胳膊:“我有點暈......可以扶我到旁邊的房間裡休息一下嗎?”
語氣是很和藹的,但前面幾人聽到之後都面色不霁地轉過身,甚至有一個還低聲警告:“别再弄出事情來。”
但這人明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看着手下的美人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驚訝,随後低聲應是,腦海裡的激動已經壓過了所有的思維,匆匆和隊友道了個别半推半就地和藍周走了。
藍周最開始也很懵,但當他反應過來之後就是無可奈何地有點想笑,任憑宮永城在自己腦海裡吵成什麼樣都不回答,裝作膽小地答應了那人的要求。從那隊人的表現來看,這人肯定是個慣犯。
兩人相互攙扶着找了個就近的儲物間,一路上那士兵感受着身下撐着自己的年輕人溫熱柔軟的軀體心猿意馬,待藍周關上門之後就迫不及待地靠近,卻被藍周一個手勢定在原地。
“你找找看這裡有沒有折疊床......地上可冷了。”藍周用手遮着領子故作嬌弱,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包了一窩水,盈盈看着那士兵。士兵做這種事輕車熟路,這還是第一個自覺沒反抗的,他樂得給美人一個優待,邊想着待會一定要好好爽一把邊拼床,嘴裡還喋喋不休試圖展示自己的見識:“你是新來的員工吧......我在這裡還是有點地位的,你有什麼想要的我不會虧待了你。”
聲音戛然而止。
藍周動作輕巧地松開那人被鉗制的肩頸,腦袋連着脖子就軟趴趴地倒在了一邊,已經沒有生息了。
腦海裡宮永城暴怒的聲音也停下了。
藍周狀若無意地擦了擦手,将那人的眼皮合上,動作臉色乃至聲音都是無比輕柔,可說出來的話完全相反:“多謝你的身份,我想把這裡炸了,想必你是給不了,我自己拿了。”
這人空有一副□□,也就身份和性命藍周想要了。
半小時後,藍周披上了那士兵的僞裝出現在走廊裡,悄然鎖上了儲物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