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憋到别人都走了,藍周終于放下了包袱大喊這才是出外勤該有的待遇,熱淚盈眶到蔔姗都看不下去,戳戳他的腰示意他收斂一點。
稍微發了一下瘋藍周就恢複正常了,但依舊摸着身上的防護服愛不釋手。苦日子過慣了,乍一感受到來自組織的溫暖藍周感動得無以複加。
感慨之後,藍周的愉悅心情持續了一路。潞門城這裡都有資源來研制新的防護服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衆人在熟悉的祭壇前停下了腳步。
藍周至今依舊記得當初千辛萬苦摸到這裡來的時候自己感慨的感覺,故地重遊他卻一下子沒認出來,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有點心虛地摸鼻子。
然後手撞上了防護艙的透明壁。
腦子冷靜下來,藍周依舊不可置信地蹲下去摸了一把,喃喃道:“我炸了這麼大個窟窿出來啊。”
原本靜谧的池水不見了,碎裂的磚塊散落一地,混着池水淤泥和零星的人骨,依舊有烏鴉在天上盤旋——不過都餓的皮包骨頭了,駭人的尖牙不知道是不是藍周的錯覺,縮小了不少。
“怎麼說呢,修複自古以來就比破壞更簡單。”宮永城也過來蹲在他旁邊,沒了奇怪池水的禁制,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面前水坑裡的水。“破壞更快速,影響更大,但偏偏更簡單。駱主任帶人在這裡三班倒已經算快速的了,現在不也就清理了這麼點東西嘛。”
藍周望着腳下因為雜質而發青的淤泥,一時間沒說話。
蔔姗大大咧咧地拍了兩人的背,一下把兩人之間的旖旎氛圍打散:“走啦走啦,阮姳做了一個追蹤,逆源一直在動,我們搞快點趕緊下班......”
看到兩個大人的表情才意識到好像有什麼她沒注意到的事情發生了,尴尬一笑的同時腳不自覺地後退兩步。
藍周站起來,一言不發地給自己扣上通訊器:“走吧。”
藍周背後,宮永城狠狠給了人一個暴栗。
一路安全,安全到最遲鈍的蔔姗都覺得有些反常了,四人的腳步越來越慢。不知何時隊伍裡已經沒人說話了,取而代之的是萦繞在耳邊粘稠不斷的水聲。
“諸位,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中心區的污染程度已經下降到零了。”
阮姳猝不及防地開口,一瞬間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以前的甬道已經被藍周炸得不剩多少,宮永城在隊首艱難地清道,聞言猛然回頭。
無怪宮永城意外,這個值實在是太難以實現了,一個合理的懷疑從衆人心中出現。
物極必反,0%是什麼?總不能是南宮問雅再世吧?
四人找了通道一處較寬闊的地方稍微休息,阮姳一直在給追蹤程序做支撐,時間長了脖子有些疼。
随後她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藍周原本還皺着眉頭在擔心要遇到什麼樣的生物,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飄到兩小孩身上。
非要說在末世裡一起求生的感情不同藍周也不能說什麼,但這兩小隻的互動他怎麼看怎麼帶濾鏡,尤其是蔔姗以前力大到一不小心會掰斷鐵勺的手現在在認真地給阮姳做按摩,藍周更加确定不對勁。
通道裡的氣氛一時間很詭異,藍周瞥了一眼發現宮永城也在盯着他,這種異樣感更是順着腳跟漫上來。
“我們......不是說要快去快回早點下班嗎?”
“噢對,走吧,我搞了個自動修正,不用一直盯了。”阮姳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異樣。
或者說......她完全不覺得蔔姗的動作意外。
發現其他三個人的表情都很微妙,阮姳後知後覺:“怎麼了?”
還沒人來得及回答她,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從甬道深處傳出來,目力極限之處,黑壓壓的一片東西以極快的速度沖到了近前,四人同時間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大隊小型甲殼類動物奔湧而來。雖然單個的體型很小,但這樣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沒有一點空隙,真的是看得人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