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真的隻有這樣,帶着血液的交融,對宮永城來說才真真正正有了實感。
他幾乎是獻祭般将自己的所有情欲都上交給藍周,渴求着從藍周那裡拿到的任何回應,無論是厭惡還是唾棄。
如果不能讓藍周隻為了他出生入死的話,能讓藍周隻為了他露出這種單純的,隻在人類靈魂中會出現的好惡也能讓宮永城得到莫大的餍足。
而這正中藍周下懷。
在這種情況下藍周根本不奢望能讓宮永城放棄他骨子裡的偏執,這換成誰來都做不到,宮永城的控制欲是他刻在骨子裡的惡癖,不是一時半會能改得了的。
他需要做的,隻是給宮永城内心那頭猛獸喂一點肉而已。
何況湮還在外面看着,他也要拿出一點給小女孩的誠意。
因着宮永城内心的改變,原本四面封閉的房間憑空出現了一面窗。這潛意識的提示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
可偏偏在這時候,藍周還要回頭再問一遍宮永城:“想好了嗎?”
“和我私奔?”
兩人相擁着撞碎玻璃,一躍而下。
墜落仿佛長得沒有盡頭,宮永城已經完全不去考慮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直勾勾地盯着藍周的臉。
如果就這樣墜落下去,摔成一灘爛泥,世界上就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将他們分開了。
仿佛這輩子就是為了這幾秒。
随後一個溫柔的吻就落到了他的額頭上。
餘光中整個世界都在飛速略過,而宮永城視線的焦點隻在藍周身上。
“回去吧——”
藍周伸手一推——
世界如雪花般簌簌飄落,逐漸模糊了兩人的對視,但宮永城此時已經不會再着急了。
他的指尖一直能感覺到來自藍周的溫柔暖意。
啪,啪,啪。
藍周發現失重感消失,心知他們已經脫離了夢境,盡管視線還發黑,他還是滿意地笑了起來。
“我有點好奇诶......你是怎麼了解他每一個心理的波動的?”
湮百思不得其解,卻換來藍周一個疑惑的眼神。
考慮了一下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湮直接點了點自己的腦子:“我能實時地檢測到夢境主角的所有想法,你踩對了每一個點,怎麼做到的?”
宮永城站在一旁,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笑意直接愣在臉上。
檢測到......所有......想法......
藍周“哦”了一聲,抓着宮永城的手舉到半空中:“因為......我是同性戀?”
這下不止宮永城了,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就藍周渾不在意地撓了撓腦袋:“當時在通道裡,那個奇怪的蔔姗應該是你的試驗品吧?”
湮頓了一下,點頭沒出聲。
扯皮扯了這麼久,藍周終于正色:“我做到了我承諾你的,你是不是也要做一下你承諾的事情?”
剩下三個人從進來就沒搞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宮永城剛想問,藍周就輕輕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宮永城立刻噤聲。
剛從夢境中出來,他現在還懷着一些不好意思說的對藍周的歉意,在第一個夢境裡因為控制不了自己把藍周搞得那麼慘,第二個夢境還這麼輕易又被讀了一遍想法,兩次都是自己的噩夢其實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吧......
“我也能給你看藍周的哦,需不需要?”
湮閃現到宮永城背後,聲音直直讓他耳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藍周皮笑肉不笑地把湮拎起來放到蔔姗和阮姳中間:“看好她,理論上來講她現在是戴罪之身。”
湮撇了撇嘴:“我都把迷境全收起來了,那你還要我做什麼啊?”
藍周本來就隻是想讓湮離宮永城遠一點,省的宮永城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學壞了來找自己發瘋,但這個話頭一提出來藍周就福至心靈地想到一個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