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原因......您非要問的話就當我是自己找死吧?”
“我想想,正義......原則......鬥争什麼的,無外乎這些吧?”
韓高遠笑容不變,定定地望着加裡:“或許都不是?”
他甚至閑适地靠到牆上,望着加裡的眼神沒有一絲後退的怯意。
“您真的覺得就憑他,能混到那座幸存者家園裡去?”
韓高遠見加裡不說話,揚揚下巴。加裡瞥了一眼,就算這麼長時間了,秘書站在那裡還是腿抖,甚至不敢來和他表明一下自己的想法。
“那也沒辦法呀?”
光聽語氣,加裡甚至可以說是人畜無害地誠心發問,“畢竟軟弱的人總是好控制一點。”
話落,加裡以一個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抽出微型手槍,對準韓高遠的胸口連着砰砰砰三槍。
直到他将槍再次上栓,韓高遠的身體才緩緩順着牆滑下去,血流涓涓在身下聚成小湖。
候在門口的清潔機器人立時上前,将韓高遠擡走。加裡直接走到正中間,手扶在秘書的肩上,環視一圈周遭:“我希望所有人都明确一件事,很多時候不是我要逼迫什麼,我們才應該是利益聯盟。”
“就算你們現在把自己脫幹淨去投誠,也不會有人接納你們的。畢竟,你們,即将成為曆史的罪人了啊。”
回到北正縣,宮永城一下車就鑽進了實驗室。
生物變異方向宮永城完全稱得了一句專家,所有人都等着他的結果。
然而很多時候,往往一個問題下面又是一個問題——
張思遠兜兜轉轉在實驗室門口找到已經陷入淺眠的藍周,不顧藍周已經幾天沒合眼直接把人搖醒:“我們和沃托的人又失聯了。”
這個“又”字幾乎是即刻觸動了當初和次比郡斷聯的那段時間,藍周隻是站起來跺了兩下腳眼神就已經恢複清明,扶住張思遠的肩膀:“怎麼了,慢慢說。”
“四天前,沃托那邊最後一次和我通訊,同步了一下他們内部的形勢。在結尾提到了一嘴說有人盯上他了。”
說到這裡,張思遠可疑地停頓了一下。
藍周稍微側了點頭望着張思遠的眼底,語氣肯定:“然後你給他回複,提到說實在不行可以來我們這裡對吧。”
這句話說完,張思遠看起來像是以及要把頭埋到土裡去了。
藍周一時有些語塞,當初走的時候他交代張思遠把通訊給他看好了,偏偏沒想到這茬。
張思遠實在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小孩。
但有的時候,就是這種不合時宜的心疼會讓一件事走向一些意外的路。
“已經這樣了......”藍周還是有點咂舌,一邊想罵人,一邊又知道平心而論他沒辦法指責張思遠。
就在這時候,實驗室的門一下子打開了。
藍周不假思索,揀着最熟悉的就罵:“你磨磨唧唧幹什麼呢?我困得要死。”
宮永城花了一秒才明白現場是個什麼狀況,但盡管這樣他腦中占上風的居然是詭異的自豪。類似于他隻會對我發脾氣對我甩臉這種滿足感讓宮永城遍體舒暢,幫着勸起來:“還好啦,說不定隻是對方遇到了什麼事情......”
話沒說完,走廊盡頭再次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邊跑一邊大喊。
宮永城的右眼可疑地跳起來。
“你是說......沃托都有人來我們這了?”
藍周邊走邊和蔔姗通氣,聽到她形容中來人衣衫褴褛更是眉梢一跳。
這......陰謀的味道隔着三公裡都能聞到啊。
但一切沒有出口的懷疑在看到人的那刻都被噤聲了。
就算以他們的早就有準備的戒備眼光來看,來人在評判标準裡也隻能勉強夠得上“真的很豁得出去”那一批。藍周看着對方身上深深淺淺的傷口,還是于心不忍,讓人來給他上藥。
不算寬敞的房間中,一時間隻有幾人的呼吸聲。
和威爾.沃克因為疼痛的輕呼聲。
直到來換藥的護士離開,沃克才斟酌着氣氛開了口:“您......”
“不用這麼正式,叫我藍周就好。”
藍周直接了斷地打斷了下面或許有的數不清的解釋:“你來我們這裡幹什麼?”
沃克在沃托待慣了,習慣了那種一句話繞三個圈的作風,乍一遇見很不自然,扭了扭肩膀:“我......很顯然,被驅逐了。”
“您不用着急開口趕我......或許我帶了你們能用上的情報呢?”
接着沒等其他人開口,沃克就着急地翻開了自己的個人終端,上面赫然是一份關于二次變異利用方式的可行性報告。藍周餘光瞥見宮永城變了臉色,幹淨利落地一擡手把東西拍掉:
“你什麼意思?”
沃克哆哆嗦嗦地把東西再次捧到藍周面前,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卻一下點到了衆人的死穴:“看看吧?啊?你們肯定需要的,你們不在找二次變異的方向嗎?”
藍周頓了一下,眉間的急言令色之感一下消失。
“别這樣别這樣,”宮永城唱白臉給人扶起來坐到凳子上,給人手裡塞了一杯熱可可,“好好說,沒事,我們不會放輕任何一個朋友的。”
沃克神遊一般摸着杯子喝了一口,然後視線一下回籠,不可置信地盯着手裡的東西看了很久。
終于,他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深呼了一口氣:“你們應該已經發現植物二次變異的事情了吧......他隻是還沒蔓延到動物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