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陰陽怪氣也是發洩情緒的一種有效方式。

林牧辦公室裡。

何知夏将自己的讀博計劃詳細解釋了一番，林牧在旁邊聽着，時不時提出問題，她對此一一做出回答。

“你的學習能力我是不懷疑的。”林牧說，“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你為什麼想讀博士？”

為什麼想讀博士。

何知夏沒法實話實說。

她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因為她的理由很不純粹。

林牧非常熱愛科研，他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我的人生99%是由計算機組成的，剩下的1%是我的太太。”

對于這樣一個純粹的科研人士來說，何知夏讀博的理由，對他們來說算得上是對科研的侮辱。

但她又不想欺騙林牧。

從大一開始，這位德高望重的計算機大拿在學習和生活的很多方面無私地幫助了她。

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林牧貼心地沒再追問，他針對何知夏的讀博計劃，給出了幾點詳細建議。

“他讓我和你說，你讀博的一切費用都不需要操心，他來負責所有的花銷。”

何知夏意識到林牧說的是那位一直資助她的好心人。

“真的很感謝他，不過您幫我和那位先生說一聲，我現在已經找到了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讀博期間的花銷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已經受到了他這麼多年的資助，讀博的費用我不想再麻煩他了。”

“什麼工作，靠譜嗎？”林牧表情懷疑。

“當然了。”何知夏笑着說，“您怎麼和顧青燃說的一樣，這是喬西介紹給我的工作。”

林牧知道喬西的家境，她介紹的工作不會有問題。

不過他的重點卻放在了前半句：“你是說顧青燃也知道這件事？”

“當然了。”何知夏坦誠道，“我們在談戀愛。”

林牧表情震驚，他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何知夏甚至從他的表情裡看到了無助。

他拿下眼鏡擦了擦重新帶了回去，然後驚訝地看着何知夏，震驚道：“你們兩個談戀愛了！”

“嗯。”

沒想到他的反應那麼大，何知夏抿了抿嘴唇，低頭藏起嘴角的笑意。

“所以您還是和那位先生說一聲，我現在已經讀博了，可以自己賺錢讀書。”

林牧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他有些呆愣地說：“你還是......我覺得他應該還是會堅持資助你。”

“可是......”何知夏還想再争取一下。

林牧揮了揮手，何知夏隻能安靜下來。

“那位先生我會再和他溝通一下。”林牧打開手機，“你别有負擔，他也是希望你能夠專心學習。”

“那您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那位先生，他資助了我這麼多年，我想好好感謝他。”

“我問問他吧。”林牧歎了口氣，他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何知夏對他的表情感到不解，她和顧青燃談戀愛這件事有必要讓他這麼震驚嗎？

“你先回去吧，這兩天好好看看書，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林牧坐回電腦面前，“讀博的理由沒想好不重要，很多事情不是必須要有理由才能去做的，隻要想做就不要猶豫也不要後悔。”

何知夏出聲表示贊同，然後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

見林牧神色恢複正常後，何知夏起身道别：“林老師，那......再見？”

“再見。”林牧頭也不擡地說，“記得下去多看書啊！”

“一定！”何知夏保證。

她輕輕關上林牧辦公室的門。

想到林牧剛才的表現，何知夏編輯了一條微信發給顧青燃。

【我告訴林老師我們談戀愛了，他好像很震驚的樣子。】

現在已經是下午3點了，這個時間顧青燃一般都在忙，所以她也沒等顧青燃回複，将手機揣進衣服裡，何知夏往機房的方向走着。

她的論文需要用到一個程序，這個程序筆記本電腦帶不動，何知夏隻能在學校機房做實驗。

計算機系的機房離辦公樓很近，走5分鐘就能到了。

她還在想剛才的情景。

林牧雖然平常十分大大咧咧，能夠輕松和學生打成一團，但他從未有過失态。

剛才他的表情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就算她和顧青燃談戀愛也不應該震驚到那個程度。

可是将剛才的情景複盤了3遍後，何知夏依然沒發現到底是哪裡奇怪。

既然想不出那就不想，何知夏将疑問抛到腦後。

因為放假的緣故，機房裡隻有幾間教室是開着的，她找了一間人少的教室，走到了最後一排的空位上坐下。

即使到了假期，機房的人還是很多。

其中一部分學生并不是他們院的，來這裡自習大多是為了大創。

旁邊坐着的5位同學應該都是競賽選手，他們在一旁低聲在争論個不停。

如果不是何知夏坐在旁邊，他們可能會直接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