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似乎不是吃菌子的時候。

顧青燃把菜單遞給了她。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何知夏問。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家餐廳，你按照你的口味點，我沒有忌口。”

這個任務實在是太過重大，何知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酸木瓜雞湯看上去很不錯，但西番蓮老鴨湯聽起來也很美味的樣子，還有雜菜湯的圖片看起來也很好吃。

何知夏的選擇困難症犯了。

顧青燃将他們桌上的碗筷用開水燙了一遍，他用燙過的杯子倒了一杯熱茶，将它放在何知夏面前。

“先喝點熱水。”顧青燃提醒她。

熟悉的胃痛又開始發作了，何知夏皺着眉捂着胃。

她小口喝下熱水，喝下半杯後，她終于感覺胃舒服了許多。

以防萬一，她還是找出了胃藥吃下一粒。

“你是不是胃酸分泌過多？”顧青燃拿起她的藥瓶，看完了說明書後，他開口道：“如果腸胃總是感覺燒着疼，很有可能是胃酸分泌過多。”

沒想到被他看了出來，何知夏接過他新倒的熱茶，她不甚在意地點頭，“或許吧，老毛病了。”

“你才多大，就有老毛病了。”顧青燃皺眉，不贊同道。

她像讀書時犯錯被老師抓包一樣。

“嗯……”何知夏改口，“小毛病？”

顧青燃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他接過菜單，在上面仔細看着。

雲南菜喜酸辣，她今天的情況不适合吃這些刺激性的食物。

但已經坐下了，重新找飯店的話可能會加重病情。

排除涼拌和酸辣的菜，顧青燃重新點了幾道菜。

“你喜歡吃小饅頭沾煉乳？”

小饅頭看起來是剛蒸好的，上面冒着熱氣，看起來白白胖胖的，旁邊的瓷碟上裝着白白的煉乳。

沒想到顧青燃喜歡吃這個，何知夏感到意外。

“給你點的。”顧青燃說，“胃酸分泌過多可以通過吃饅頭調理。”

“真的？”何知夏有點懷疑。

“你可以上網搜。”顧青燃似笑非笑地補充，“像你之前一樣。”

何知夏的臉蹭一下地紅了起來，她小聲反駁：“不是我挂的。”

顧青燃挑了下眉：“這樣啊。”

他的聲音很顯然不信。

“你覺得我像是會相信網上醫療建議的人嗎？”何知夏覺得她有必要扭轉顧青燃對她的印象，“網上看病癌症起步，上次真的不是我挂的。我一直覺得我沒病，你說我挂号圖什麼呀，圖自己有病嗎？”

顧青燃拿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他輕輕敲擊桌面，意有所指道：“或許……圖的是人呢。”

何知夏嗆了一聲，她瞪大眼睛，震驚地看着顧青燃。

這……這是他嗎？

顧青燃輕笑了一聲，他起身走到她的旁邊，擡起茶壺将她的茶杯倒滿。

“你為什麼要挂我的門診？”

她哪知道陸瑤為什麼要挂他的門診。

何知夏辯解道：“不是我挂的，是陸瑤挂的。”怕顧青燃不相信，何知夏連忙解釋：“那天我去陸瑤家玩，晚上焦慮症突然發作了，所以她強行幫我挂了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門診。”

“我記得你朋友好像是學醫的吧？”顧青燃問。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件事，何知夏還是照實回答：“對，她學的和你一樣，也是臨床醫學。”

“那就奇怪了。”顧青燃說，“醫學生怎麼會犯這麼簡單的錯誤。”

錯誤？

何知夏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雖然因為顧青燃對醫學進行過了解，可她終究是個門外漢，很多專業的東西她始終是一知半解的。

“第一次見面時，你說自己是冠心病。”

他說的沒錯，何知夏當時的确是這麼說的，所以她點了點頭，眼神十分懵懂。

“可是……”顧青燃的雙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觸碰到她的皮膚。

何知夏懷疑餐廳裡的暖氣開的實在是太足了，熱得她渾身不自在，尤其是肩膀和後背，像是靠在了火堆旁，熱得發燙。

“冠心病應該挂心内科才對。”顧青燃低頭湊到她的耳邊，他說話的熱氣将她的耳朵染紅，何知夏的耳尖微微顫抖，他像是毫無覺察般慢慢開口，每說出一個字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她的心上輕輕觸碰：“可是你挂的是心外科。”

何知夏：“……”

！

竟然這樣！

顧青燃眼睛透着狡黠，他重新回到對面坐下，低頭認真欣賞着何知夏的表情。

何知夏突然靈光一閃，之前她忽略的表情重新浮現在她的眼前。

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