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夏從徐家離開。
冬日的陽光帶着微微的暖,何知夏走到太陽下惬意地曬着。
路過一輛拉着雪梨的車,何知夏隻是和老闆對視了一眼,手上便被塞了一個梨。
賣水果的阿姨熱情地吆喝:“小姑娘這梨可甜了,你快嘗嘗,不買也行。”
手上的梨摸起來濕哒哒的,她往三輪車看了一眼,才注意到阿姨專門準備了一大瓶水洗水果。
咬了一口,雪梨水分十足,味道清甜,淡淡的梨香萦繞在鼻尖。
不是很甜,但也不差。
“要不要買一斤?”阿姨推銷道,“10塊錢一斤,很便宜的。”
“買一斤吧。”何知夏點開手機。
阿姨真的很會做生意,如果隻是切給她一片,她是不會買的。可塞給了她一整個試吃,何知夏便不好意思不買了。
付款時,旁邊走來了一對情侶,看起來有30多歲的樣子。
阿姨隻切了兩片給他們試吃。
目睹了一切的何知夏呆愣地接過一袋雪梨,她感覺自己中計了。
肩膀上被書包勒着發疼,口中的雪梨瞬間變得寡淡了。
何知夏心想:下次買東西的時候她還是打扮地成熟一些吧,大學生的臉上一看就寫着“快來騙我”四個大字。
街上年味很足,經常有一家三口拎着年貨從她面前走過,他們的臉上帶着笑,十分溫暖幸福的樣子,讓人也不由得被這樣好的情緒所感染。
衣服口袋裡突然傳出手機鈴聲。
何知夏将袋子換到左手,右手不甚靈活地拉開拉鍊。
是院長媽媽的電話。
她連忙走到人少處,接通電話後,她欣喜地叫道:“院長媽媽!”
“小知夏。”院長媽媽似乎在忙,她的聲音聽起來時小時大,“你今年真的不回來過年嗎?”
“對不起院長媽媽,我今年實在是太忙了。”何知夏無意識地扣着塑料袋,“明年我一定回去看您。”
“哎......你把這個搬到門外去。”院長媽媽和旁邊人說完話後,她接着說,“你一個人在外地過年,該有多麼孤單啊。”
“嘿嘿,還是院長媽媽關心我。”何知夏笑着說。“我們宿舍有人也不回家,她也是星海的,您放心我有伴的。”
“真的?”院長媽媽的聲音聽着十分懷疑,“你肯定是為了讓我安心......不是這個,這個不能放在這裡!”
何知夏在路邊蹲了下來,長時間不吃飯,她的胃又開始痛了。
保溫杯裡的水被她今天早上喝完了,王嫂今天請假了,所以她沒重新接上熱水。
在書包裡摸索了一陣,她才想起來她上次把餅幹吃完了,還沒來得及補上。
何知夏用手頂着胃,才感覺疼痛緩和了不少。
“我先不跟你聊了,過兩天院裡要辦個晚會,我得一刻不停地看着才行。”
“嗯嗯,院長媽媽再見。”
電話挂斷,何知夏的額頭上浮了一層冷汗,她緊咬着牙,用大拇指朝胃按了下去。
過了幾分鐘,她才終于感覺胃疼有所好轉。
這條街大多是服裝店,要再走幾百米才能找到飯店。
她起身拎起袋子,在站直身體的一瞬間,塑料袋的提手突然斷裂,雪梨朝四周滾落一地。
何知夏連忙蹲下來撿,她一遍把梨裝進袋子,一邊在心裡罵自己手賤,好端端地扣什麼袋子啊。
路過的行人很是好心,蹲下來幫她一起撿。
在他的幫助下,何知夏終于将雪梨裝進袋子裡。
不少梨被磕壞了,她感到一陣心疼。
事情已經發生,她隻能将斷裂的提手打了一個死結,免得它們再跑出去。
“謝謝你。”何知夏起身立刻感謝,看到好心人的臉時,她不由得愣在原地。
“不客氣。”顧青燃拿起她沒來得及裝進袋子裡的梨,在她面前輕輕晃了晃。
“你怎麼在這裡?”何知夏驚喜道。
“請了半天假來辦點事情。”顧青燃接過塑料袋,将梨遞給了她,“吃飯沒有?”
何知夏搖頭。
“太好了,我們一起。”他單肩熟練地背上她的書包,笨重的書包在他的手上好像很輕,他輕易将它挎在了肩上。
何知夏跟上他的腳步,她走在他的右側,左手時不時會因為慣性觸碰到他的手。
顧青燃一把握住她的左手。
在這寒冷的冬季,他的手格外的溫暖,像一個人形熱水袋。
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碰到他的手的。
隻是不小心、恰好。
正如他們恰好的遇見。
“我發現每次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都會及時出現在我的身邊。”何知夏有些感慨,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顧青燃總是出現的那麼及時、那麼恰好。
“或許是因為......”顧青燃朝她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渦淡淡地顯形,“我是你的許願精靈。”
“那我真是幸運。”何知夏玩笑着說,“希望你沒有許願次數。”
希望你不要像阿拉丁神燈那樣,在許滿3個願望後就完全消失。
顧青燃沒有聽見這一句,他們正好走進一家餐廳,服務員在門外見到他們時就立刻圍了上來。
這是一家雲南飯館,牆上畫着各種各樣的菌子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