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修斯還來不及感到意外,就看到她身形一閃,撐着茶幾豎起的側沿躍向抱着箱子的男人,再以他為支點來了個二段跳,擡腳踹上俄國佬持槍的那隻手。他手中那隻裝了消音器的Glock. 17被踢飛掉在包廂地面光滑的瓷磚上。
整個動作流暢絲滑,優雅又充滿力量感。要不是場景不合适,卡修斯甚至想給她鼓個掌。
槍身打着旋往前滑,一直滑到卡修斯腳下。
被打出鼻血和踢到胯部的男人此刻已經全部撲上去對付卡洛琳,卡修斯也被他們之間的戰局吸引,一時看的出了神,捏着餐叉抵住手底下那人咽喉的動作就放松了些。
這些人都做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意,生死關頭的敏感性自然比普通人要高得多。對方一感覺到卡修斯的走神,立刻擡腳狠狠跺上他的腳面。就在卡修斯吃痛的瞬間,不顧還被反剪着的手腕,冒着脫臼的風險強行蹲下身去撿地上的槍。
本能再次接管了卡修斯這具身體,像是被訓練過無數次那樣,在對方摸到槍的瞬間,卡修斯毫不猶豫地一叉子紮下去,兇猛的力道瞬間紮穿了對方的手背,卡修斯在他的慘叫聲中奪過了他手中的槍。
原本正在對付卡洛琳的其中一人瞬間轉身對準身後的卡修斯開槍,但卡修斯的動作比他快。他的槍口利落轉向,瞄準了對方的腦袋,預判了對方的動作,但就在他扣下扳機的瞬間,卡修斯硬生生違背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将手腕往右下偏了幾分。
無聲的子彈飛出,擦着對方左顴骨的位置,又從耳後穿了出去,打碎了他身後牆上的裝飾畫框。
耳朵被子彈穿透的男人踉跄幾步,感受到臉上的濕熱,還以為自己的臉被打穿了,驚恐的站不住軟在地上。離他最近的同伴大聲咒罵着朝卡修斯開了槍,卡洛琳一手按住那人的胳膊,強行改變了他瞄準的位置。
子彈擊中了卡修斯的上臂,他被子彈的沖擊力推得後退了半步。中槍瞬間的疼痛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但這種痛感又像是被大腦強行隔絕,他能感覺到自己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甚至在後退的途中,他手腕上擡,瞄準了射中他的那個人。這次他沒能再控制身體的本能。
但這次卡洛琳一腳踹上卡修斯的瞄準對象,那人被踢的身體一歪,原本瞄着他心髒去的子彈沒入了他的肩膀。
卡修斯沒有補槍,他像是笃定自己一定不會射偏似的調轉槍口,更換目标,扣動扳機,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提姆瞳孔緊縮,以一個極别扭的姿勢轉動身形,腳下傳來劇痛。他知道那是因為鞋跟太細太高,身體重心不穩造成的扭傷,但他還是忍着痛,轉到了那個俄國佬背後,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
“卡洛琳”的身型在女孩兒裡算的上高挑,但跟被他制住的俄國佬比起來可是小了好幾圈,他雙腿從背後環上對方的腰,用自己的體重強行扭轉對方的身體,子彈擦着俄國佬的太陽穴而過,将原本被打碎的相框徹底打落在地。
他擡起手,一個手刀劈暈了這個和死神擦肩而過的俄國佬。
抱着箱子的男人舉起被打了好幾個彈孔的手提箱襲向卡洛琳,他此刻整個人還沒來得及從俄國佬身上跳下來。
他感受到身後襲來的風,繃緊後背打算硬扛下這一擊。提姆知道那個黑色手提箱裡裝着美金,一整箱的錢加上箱子本身的重量,如果打到後腦,肯定會腦震蕩,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場上所有的敵人不是被繳械就是失去了戰力,剛才被這個男人摟着的時候,她已經悄無聲息地摸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武器。
但預料中的重擊并沒有襲來,身後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提姆此刻已經調整好姿勢,松開手中的俄國佬轉過頭去,那人捂住右眼,一隻銀色的餐叉手柄從他的指縫中露出來。
是卡修斯拔出原本插在地上那人手上的餐叉甩了過去,剛好命中對方的右眼。
黑色的箱子落地,一疊疊的富蘭克林從箱子裡掉了出來。
卡修斯感覺自己腎上腺素飙升,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兇性。他并沒有停下,扯住地上那人的頭發,雙腳跨站在對方肩膀兩側,拽着男人的頭發強迫對方擡頭。
“你TM知道我們是誰嗎?敢動我們,你死……”
卡修斯擡起胳膊,将手中連着消音器的槍.管直接塞進對方嘴裡。
“不要!”提姆已經來不及沖過去阻止他,隻能嘶聲喊道。
但卡修斯已經扣下了扳機。
提姆忍着腳腕的劇痛,盡全力撲過去。單手握住了卡修斯持槍的手腕。
“咔嗒。”
和扳機聲同時響起的,似乎還有骨頭錯位的聲音。卡修斯隻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腕處襲來,整個右手掌頓時脫了力。
但他左手居然還下意識扶住了撲進他懷裡的女孩。
他的手無力地從槍上滑落,但他的處決對象眼睛瞪得極大,可瞳孔卻縮的很小,他的嘴巴還含着槍.管,牙齒死死咬着槍身,整個人處于極度的驚懼之中。
“啊,好幸運,沒子彈了。”卡修斯虛扶着卡洛琳的腰,垂眼看着腳下的人,真情實感的為他感到高興,精神狀态看上去很美好。
對方嘴裡的槍.管終于掉落,一股腥臊的味道傳來,那人眼白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