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祈求終于獲得了“神明”的回應，卻沒讓他如願，反而讓他痛苦倍增。

他棕色皮膚下血液湧動，大塊的暗黑色的淤血球在他身上逃竄。

阿亞站在地闆上，渾身痛苦極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痛苦萬分。他想躺下去，卻被惡魔挾制着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幾乎全部變成漆黑的顔色聲音沙啞下來：“你們想幹什麼？”

幾秒鐘的變化就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其他人死死盯住他。

小醜旁邊的巫師最先作出反應，向前跨出一步，鞠躬了一下，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偉大的惡魔大人，我們歡迎您的到來。請允許我詢問您的名諱。”

惡魔皺起眉頭：“什麼……”聽不懂。

作為在上古時代存在的惡魔，他能夠聽懂比較流行的拉丁語已經算是很先進且跟得上時代了。

巫師并沒有放棄，繼續向前一步，跪下：“恭迎您來到人類世界，我給您準備了很多菜品，歡迎您來品嘗。”

頓了頓，他又自信點頭：“如果您能和我們一起征服世界，我們将會給您提供更多的便利，我們會幫助您使您的靈魂強大。”

小男孩擡頭看了一下他，那一眼卻有居高臨下的意味，黑色瞳孔掩飾下，他的内心十分迷茫：叽裡咕噜說啥呢。

他原本是所羅門封印下的七十二惡魔的看守者。

封印的人沒耐心去守着被關押着的惡魔們，就随便逮了一個魔力低微的小惡魔去看守。

此番被召喚出來他是十分高興的，但看到下面的情況，他總覺得十分不妙。

在看到巫師的時候，他心裡不妙的預感應驗。

這種法力極高的巫師最會奴役他這種惡魔了，而且一不小心就會落得身死魂消的結局。

他讨厭這些。

周圍恐懼的情緒讓他感覺到舒适極了，渾身上下都在冒泡，他不自覺閉上眼睛，讓恐怖的氣氛蔓延。

遊輪搖晃得越來越劇烈，大家的尖叫聲幾乎沖破天際。

除了對遊輪的恐懼，還有對惡魔降臨感到的深深的惡寒的感覺。

安吉裡拉扶着一個桅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他剛剛聽到的似乎是古拉丁語，聲音太短促，他也不确定。

不過這種情況，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他吼叫着：“停下，否則……”

沉浸在近乎吸毒的快感裡面的惡魔睜開眼，清醒過來，眼神懵懂。

他指着自己的身體：“你知道我，你會我的語言？”

他瑟縮一下身體，停止施展自己的能力。

安吉裡拉趁機再接再厲：“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可以盡量滿足。但如果你一意孤行下去，哥譚的警察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們會一直記得你，厭惡你。無論你走到哪裡都不能擺脫困境。

你還會被警察們抓住，到時候會永遠關你的禁閉，或者直接……”

惡魔打斷了他的話：“你讨厭我？”

安吉裡拉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說，但事情有了攻破的缺口。

他順着對黨的話說了下去。

他點頭：“你讓我的同伴們陷入了危險，我不喜歡你的行為。我也很讨厭用一己之私把别人置于危險之中的事情或者人。”

他的眼神十分真誠，他的眼睛神似碧綠色的寶石，寶石一閃，蘇維恍惚一瞬。

蘇維本身就不是喜歡惹事的人，事實上來講，他一般隻要做出一點惡事，這些事情會成千上百反噬到他的身上。

沒有能力的小惡魔受到的限制很大，如果幸運度不夠還要被大惡魔吃了。

多年的經驗讓他總結出一套完美閉環的規律，不要讓别的人或者惡魔讨厭他。

一旦發生這種事情，距離他沒好日子就不遠了。

所以他精準地抓住了重點。

他讓船平靜了下來，下面的人終于平靜了下來。

一時間，小醜和巫師都沒有反應過來。

兩個人對這種古老的語言隻是了解的程度，看到現在的情況，小醜眯起眼睛看着巫師，這次可是他費盡心機策劃的，最好他花大價錢請來的巫師不要讓他失望。

巫師愣住了，他也并不能夠和惡魔交流。

他唯一準備了的，隻有一張信紙，這份信紙是一份古老的契約，這是一份出賣半分靈魂的契約。

半分靈魂，可以借助惡魔的力一用。

他顫抖着，本來這是打算等最終大惡魔出現時使用的，難道現在就要用了嗎？

他心裡震驚，手上的動作卻不曾減緩，現在不露出些真本事來，愛面子的小醜能把他現在立刻斃了。

簽下這份契約，還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巫師雙手合十，眼睛閉上，眼皮顫顫，像是要馬上經曆□□喜的小處男一樣心驚膽戰又迫不及待，隻是，他臉上的皺紋破壞了這份唯美。

“惡魔啊，我請求你，我願意用一半靈魂換你來幫助我。”

他擡着自己的頭，契約奇異地飄向天空。

紅頭罩在後面緊緊盯着，雖然不明白對方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