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裡拉慌張一瞬，卻并沒有做出其他的舉動。

他的衣服被風吹起來，在空中烈烈作響。

小男孩醒過來，迷糊之中察覺到身體劇痛，整個人差點又軟下去。

周圍的響聲實在過于吵了，人們的尖叫聲、嘶吼聲、槍聲、火藥的聲音讓他神經繃直，腦袋不敢想别的事情。

他站在原地，腿沒有軟隻是因為他現在根本動不了一絲一毫。

他的瞳孔縮小，心髒怦怦跳，他悄悄移動到安吉裡拉的身邊，想借着他的身體擋一下自己。

安吉裡拉不動聲色攔住小男孩。

場面一時間僵持。

小醜看着面前的一切，已經意識到自己處于了劣勢，他悄無聲息打算離開。

他瞥了一眼和他同行的巫師。

對方依舊呆滞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廢物。”小醜心裡默念一句。

又是一架飛機的聲音傳過來，心懷鬼胎的小醜第一時間看了過去。

康斯坦丁乘着直升機終于到達了現場，雖然時間緊促，但他的指尖還是夾着一支煙。

微涼的清風吹過他略為潦草的黑發，他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

沖底下朝他看過來的人揮了揮手：“大家好。”

蝙蝠俠看着頭頂的家夥，示意他降落在甲闆中央。

“記得保護自己，注意小醜和他們的保镖。”

康斯坦丁敲了敲自己的耳麥：“聽到了，我會注意的。”

看到現場還有小孩，他松開手，煙順着風的軌迹滑行了一點距離，落入大海。

蝙蝠俠觀察下面的保镖和小醜，他們到底有沒有配槍，危險程度如何。

康斯坦丁不耐煩地皺眉，幾槍下去，并沒有打中小醜和其他人。

距離太遠，他們又太滑頭。

“小醜，讓你的人停止開槍。你也不想被惡魔殺死吧。”

他的名聲很大，他在驅魔方面十分在行。小醜停下動作，似乎是在思考。

最後他揮揮手，讓那些不斷狙擊下船的人停止開槍。

康斯坦丁這才緩緩下降，到甲闆地帶。

惡魔此時終于完成了轉換和蛻變，但呆滞在那裡不動，似乎對現場人類的糾紛充耳不聞。

康斯坦丁仔細看着對方，他手裡拿着十字架，慢慢走幾步貼近對方。

惡魔盯着他看了幾秒，直到感受到一種炙熱和疼痛，它來自于十字架。

他像是終于被喚醒了腦海深處的記憶，知道這十字架是自己的天敵，直接貼到了安吉立拉的旁邊。

他的速度很快，殘影掠過到安吉裡拉的身邊時，安吉裡拉隐隐打了個冷顫。

他身後的小孩欲哭無淚，他雙手緊緊抓着安吉裡拉的衣角，一直貼着安吉裡拉不動。

安吉立卡感受着小孩顫抖的身體，低頭瞥見對方睜大的眼睛，沒有驅趕他，而是輕輕擡手撫摸了對方的頭。

他感覺到一雙手抱在了自己的腰間。小生命貼着他又近了一些。

安吉裡拉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在船上彌漫的血腥氣味，周圍人的慘叫，包括小醜他們拿着槍肆意妄為的樣子。

船上的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記憶裡浮現的那些人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記憶裡出現，有好有壞。

他第一次迸發了從心底裡彌漫出的憤怒，他讨厭小醜、讨厭巫師、讨厭保镖。

他讨厭這些草芥人命的人。

他自己的眼睛似乎也蒙上一層黑色的霧氣。

惡魔看着安吉裡拉，在其他人都針對他，且那個讨厭的拿着十字架的家夥逼近他，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在這艘船上，隻有安吉裡拉和他同一個陣營了，他自己這樣認為。

隻有安吉裡拉才能明白他的語言和痛苦，以及他的隐喻。

他召喚自己的力量，并将這力量分了一些送到安吉裡拉的身旁。

惡魔的力量是普通人類所不能承受的，他特意隻放出一點出去，并且沒有強行塞入安吉裡拉的身邊。

和常人不同的色覺裡，惡魔的眼中，安吉倆倆身邊的霧氣正在不斷彌漫。

太有天賦了，惡魔搖着頭慨歎。

僅僅隻是借了他一部分力，安吉裡拉的悟性就能高到如此的地步，如果身體消亡、魂魄歸入地獄後不知道有多大潛力。

一年後指定能夠奔到大惡魔了。

看到天才，他低下頭，難免自慚形穢，明明安吉裡拉隻是一個人類，還如此強。

自己從出生開始就是惡魔，卻還沒有對方更加理解魔力的真谛，成長得更快。

在安吉裡拉努力吸收魔力變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