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瑟想要反駁,怎麼就需要住到楓家的宅子裡去了?
難道說,楓音塵想做他那種方面的金主?
呃......
結果當他看向對方的時候,楓音塵已經扭過頭去,沒有接受郁瑟的目光審視,更沒有答複他的意思。
郁瑟肯定是不願意離開龍城的,這裡是他重生後最為熟悉的城市,如同家鄉一般的地方。
假如能留在龍城,自然比起背井離鄉要好很多。
正如楓音塵自言自語的部分——給郁瑟做靠山。
郁瑟不是得寸進尺的人,現成的好處擺在面前,也不會故意擺架弄譜。
為今之計,是屢走屢看。
所以乖乖跟着楓音塵回來楓宅,楓音塵說他做手術辛苦,什麼都不要多想,先早點休息。
——郁瑟甚至還有點小感動,覺得自己之前有多慮的地方,真是不夠大氣。
楓音塵直接将人安排進了他自己住的建築内,而非楓澄三兄弟那一邊。
楓音塵住三層,而郁瑟住二層。
——這突然又令郁瑟不得不提高警惕。
話說金管家上次講的,說楓音塵有怪癖的那一句。
郁瑟立刻感覺到十分在意。
所以他進了屋子之後,第一件事情是把門先鎖好,保證任何縫隙内都是滿的。
随後去洗了澡,趁頭發沒有幹燥之前,将手術案例的過程詳細地記錄在電腦中。
這才伸了伸懶腰,倒入床上沉睡。
郁瑟有一個優點,就是他的睡眠質量特别好,幾個小時内都能達到深度睡眠。
尤其還鎖了房間門,更加使他安心起來,覺得金管家提及的怪癖,應該是在說楓音塵半夜到處夢遊這件事。
不過他也不敢确信,隻是做出來個籠統的推斷。
睡到半夜十分,屋子裡的一切沉入無盡的靜谧,絕對安靜的房間内,蓦得傳出一點輕微地響動,如此細微的聲響類似于齧齒類動物,但更類似于爬行動物與牆體或家具之間的摩擦聲。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道微弱的光線,為這漆黑的夜晚帶來一絲光明。
從牆角某處,慢悠悠地鑽出來一條細長而蜿蜒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那細長的身影來自于一條蛇,黝黑光亮的鱗片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着冷冽的光澤。
它悄無聲息地在地面上遊走,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郁瑟在睡夢中并未察覺到這一危險的存在,依舊沉浸在深沉甜蜜的夢境之中。
小黑蛇逐漸接近床邊,那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暗,直勾勾地盯着床上沉睡的人。
空氣中立刻彌漫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恐懼,仿佛一場無聲的較量,正在這寂靜的夜晚悄然上演。
小黑蛇最終确定了郁瑟的位置,沿着床面與地面之間鍊接的雕花鐵藝床腿,輕車熟路地攀爬而上。
最終鑽進了郁瑟緊緊蓋在身上的被窩裡。
蛇屬于冷血動物,體溫随着外界環境的變化而改變,無法自主調節體溫。
所以進入被窩後,它能很順利地找到郁瑟渾身上下最溫暖的地方。
郁瑟此刻的睡姿絲毫稱不上是優美,可以說是怎麼舒服怎麼來躺,兩條肌肉适度的長腿,大咧咧地打開着,連白皙精瘦的腰臍,也充分地露在睡衣衣擺之下。
仿若無人之境的山谷隧地。
内褲那個地方俨然是最熱的。
據說男人身上有三個部位的體溫最熱,說明腎氣十足,一二是指手腳。
這三來的地方,正是男人的活力之源了。
小黑蛇仿佛在一瞬間被激起了某種興趣,用蛇頭慢悠悠地蹭了蹭郁瑟發燙的熱源。
郁瑟有輕微的潔癖,絕對不能容忍身體發膚間散發出油膩,或不潔淨的味道。
此刻充滿橄榄肥皂氣味的身體,以及馨香洗衣液的香意,在體溫的熏蒸之下,融合成一股極其舒适的、撲鼻的味道。
受到小黑蛇格外的青睐。
所以,小黑蛇将長達半米的身軀盤旋在了上面,慢慢得收緊再收緊,放肆地吐着信子。
郁瑟冥冥中感到了不适,想要動手拍開雙腿前的東西。
夢中俨然是另外一幅景象。
楓音塵笑得很妖豔,一條極品美人蛇似的纏住他,在他身邊放肆扭動。
“郁醫生,你是我的。”
“一輩子都是我的,我死了都要纏着你。”
“你不要想把我推開。”
“我要融入你的骨,融入你的血,和你緊密地合二為一。”
“......”
郁瑟被他突如其來的扭曲情感感到害怕,當然,震驚也是參雜其中的。
楓音塵的一雙碧玉琥珀色的眸子,在輾轉糾纏中徹底變作了熒光的綠水,蕩漾着迷惑人心的妖娆魅力。
郁瑟立刻感到窒息,然而這份窒息與恐怖無關。
而是快樂。
沖頂到毀天滅地般的快樂。
郁瑟隻能用雙手緊緊扣住床單,連腳趾也在蜷縮用力,直到新鋪的真絲床單變成被汗水徹底濕透的汪洋。
“楓音塵.......”
郁瑟的夢呓中,飽含焦灼地呼喚着這個惱人的姓名,似乎想借助呼喚,從這迷幻的夢境中掙脫出來,回歸現實的清醒。
但夢中的楓音塵如同強勢霸道的美人蛇,緊緊束縛着他,糾纏着他,讓他沉淪在這既痛苦又甜蜜的邊緣。
楓音塵的身影在夢境中愈發模糊,卻又狠狠地真實,他的聲音如同魔咒,一遍遍在郁瑟的耳邊回響,挑撥着他内心最深處的情感。
郁瑟掙紮着,試圖抓住一絲理智的絲線,卻發現自己越陷越深,仿佛要永遠迷失在這片由楓音塵編織的夢境迷宮之中。
最終,小黑蛇緩慢地松開了盤旋扭動的身軀,可能是它聽見了楓音塵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從舌尖碰觸到的空氣中,品嘗出了奇妙的味道。
總之,小黑蛇伊爾曼從郁瑟的被窩裡鑽了出來,像是安裝了精準的定位雷達,又沿着原路爬回牆角,重新返回到一片溟濛不清的昏暗當中。
适時,是淩晨五點半。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晨曦開始穿透窗簾的縫隙,鑽入建築内的每一個角落。
楓音塵剛完成半個小時的晨練,現在正赤着上半身,站在運動器械前做最後一組拉伸。
汗水順着他精緻的鎖骨緩緩滑落,滴落在地闆上,發出細微的聲響。他的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仿佛每一塊肌肉都蘊含着無窮的力量。
楓音塵的美貌無疑是充滿相斥性的,他的臉蛋有多麼無懈可擊,他的身段就有多麼令人眼眶發熱。
然而他的美貌又具備如此的相容性,隻要不将身上的任何一件衣服脫掉,根本猜不透如此妖顔惑衆美人,在脖子以下究竟隐藏了什麼可怖的東西。
做完拉伸,楓音塵從冰箱中取出一瓶Fillico,擰開瓶蓋痛快地暢飲。
楓音塵很珍惜每一次的鍛煉機會,假如沒有将身體的潛能徹底發揮出來,他就會覺得這一天都白費了。
換句話說,他尤其珍惜眼前的健康,不允許身體狀态出現任何一點下滑。
小黑蛇伊爾曼在整座宅子中經常穿梭,以至于每一個房間内,都有楓音塵叫人給它特意留下的孔洞,方便它自由進出。
伊爾曼似乎也很享受這種被重視的感覺,每當它從某個房間遊弋到另一個房間時,總是顯得格外惬意。
它今天尤其的惬意,以至于惬意過頭了,當楓音塵站在原地,剛喝完水的時候,它像是天降奇兵似的,從屋頂的垂花燈罩倏然降落,筆直地掉在楓音塵的頭上。
楓音塵居然面不改色,完全不會産生任何慌亂感,由着小黑蛇慢慢找準了平衡,從熱汗淋漓的頭頂慢慢垂至肩頭。
楓音塵意幽幽道,“一晚上終于瘋夠了,知道回來了?”
說起伊爾曼,與他之間的淵源異常深刻,甚至比起楓澄三兄弟更加親昵。
——是他活着的證明。
伊爾曼仿佛能聽懂他的嘲諷,像是一隻撒嬌的狗狗似的,主動用蛇尾攀住楓音塵的肩膀,而蛇頭則讨好地去磨蹭楓音塵的嘴唇。
“壞東西。”
楓音塵由着它放肆讨寵,蓦得嗅到一股濃重的鹹腥氣味。
與他那種荷爾蒙超級爆表的味道不同,而是一種更加原始且純淨的感覺,仿佛帶着蛋清般的自然腥味。
這令楓音塵立刻感到不滿,捏住伊爾曼的七寸,提起來責難道,“喂,你早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你現在可是一條蘭花美人蛇,不要總是偷偷溜出去偷鳥蛋吃,好不好?!”
“真是一天不教育你都不行。”
正好楓音塵要洗澡,直接提住伊爾曼一起泡澡,順便祛除一下鱗片間染到的腥氣味。
與此同時。
郁瑟也蹲在浴室地面,面色不虞地搓洗着昨夜換下來的内褲。
上面沾滿了又濃又腥的,放在溫水裡搓洗了七八次,都還感覺清洗不幹淨。
郁瑟覺得很羞恥,平生說了第一句髒話。
媽的,這是春心萌動呢?
隻要回憶起夜裡做的荒唐夢,夢中的楓音塵姿色妖娆,引得他天翻地覆。
也不至于大清早起床,第一反應自己的内褲裡涼飕飕的。
該死,真該死!
郁瑟小聲地警告自己,“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你對楓音塵懷着如此肮髒的遐想?!”
手上的動作愈發兇狠,恨不得給内褲當場搓出來個破洞。
可能是之前有了這樣一件難堪事。
所以郁瑟與楓音塵再次同行時,主動坐到了車子的副駕駛座。
楓音塵坐車時有個習慣,從來不喜歡在車上過度交談,即使是說話,也隻是問一點必要事。
郁瑟一直擔心他會詢問自己,昨晚睡得好不好。
當然不好,自然不好。
他這輩子除了認真學習,努力當一名合格的醫生,除此兩件事外,關于愛情之類的問題,尚處于未曾探索區域。
更何況是人類七情六欲中,最為複雜難解的正是歡愛。
郁瑟一想到此處,臉頰就不自覺地微微泛紅。
他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專注逗弄小黑蛇的楓音塵,那張輪廓美豔的臉龐顯得異常冷靜,充分證明這個人昨晚絕對沒有鑽進他的房間。
——我讓奇怪的欲念統治了自己一夜,而在此之前,我的夢境幹淨得像是一張A4白紙。
郁瑟偷偷打開手機,在網上查了一下關于人會做春天的夢屬于什麼情況。
【性.壓抑或性.欲得不到滿足時,可能會在夢境中出現春.夢。】
郁瑟天生好學,但他看到這條解釋時,俨然并不滿意,醫生的靈魂是純潔無垢的,包括所謂的壓抑這種解釋。
他繼續滑動屏幕,尋找更為科學合理的答案。
然而,大多數回答都圍繞着解決生.理需求展開,這讓郁瑟感到有些煩躁。
他對于愛情和性的理解還處于懵懂狀态,怎麼可能因為一時的夢境就被貼上“性.壓抑”的标簽呢?
【心理壓力、焦慮、抑郁等情緒狀态,也極其有可能會影響睡眠質量,導緻做春天生機勃勃的夢。】
——有道理,這條很有道理,畢竟我昨天剛做完楓知樂的手術。
郁瑟準備安靜地關閉了網頁,決定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
就在這時,頁面彈出了另外一條關于夢境的分析。
【内心的欲念,經常以蛇的形象出現在夢境中,象征着潛意識中未被滿足的渴望與沖動。】
郁瑟:“......”
他回頭看了眼正在淺寐的楓音塵,包括在他脖頸間安靜地小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