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X”正是謝潛姓氏的縮寫。
可這隻是個開機密碼,說不定隻是順手的設置,封鳴郁略帶疑惑地消化剛才那個牽強的解釋打算再問個究竟。
“你出車禍之前,我們正在冷戰,誰知道是不是你在賭氣?”
謝潛一句話堵住他的疑問,還不忘揶揄一把:“算了,以前的事等你想起來再說。”
大有一種我大度、我忍讓,不和失憶的男朋友一般見識的寬大胸懷。
事實是,注視着封鳴郁再度陷入沉思的謝潛心裡白眼都快翻到了天邊,鬼知道自己不先發制人這狗東西還會問出什麼要命的問題來!。
這麼想着謝潛的眼神厭棄又僭越地從封鳴郁頭頂略過,最後停在他幹裂的嘴唇上。
眼見對方又要申舌頭去舔,謝潛直接端起水杯,找來醫用棉簽沾水抵在男人唇上,胡亂蹭了蹭。
動作一氣呵成,不可謂不粗暴。
濕涼的棉簽一沾到嘴唇,封鳴郁的神經就像打了結,在來者看不見的角度,他的嘴角不自覺地緊繃,每一寸肌肉仿若被無形的力量拉扯住,宛如某種條件反射的抗拒。
謝潛換了支棉簽後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男人又想往後躲。
“醫生說過,讓我好好照顧你。”這話被他說得千回百轉、陰陽怪氣。
等謝潛再度傾身,掰着對方的肩膀将人拉至眼前,隻聽系統的聲音再度響起。
【系統:宿主請注意,攻略對象好感值降至-12%,若好感值低于-20%視作整個嬌妻任務失敗。】
此話一出,謝潛停留在男人肩頭的手都在發抖。
他再看一眼封鳴郁,确認對方藏在眼底的那點抗拒屬實之後心中那點愧意和同情頃刻間土崩瓦解,他的太陽穴鼓鼓直跳,心中的憤怒高高漲起,又重重落下——
好你個封鳴郁,不喜歡我碰你是吧?!
老子還不伺候了!
僵持之下,校園裡兩人初見的陳年舊事也浮出水面。
籃球場上的肢體碰撞再正常不過,但封鳴郁被自己擦肩過後臉上的厭棄卻過猶不及。
謝潛這才反應過來對方那時為什麼滿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至于麼?!
就這麼——清高的麼?
此時,封鳴郁隐隐察覺到不對。
沒等他想辦法找補,謝潛皮笑肉不笑的眼底已噙着挑釁,而簡單沾濕嘴唇的動作也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成惡意的用濕巾擦手擦臉。
眼見封鳴郁臉色越來越繃不住,謝潛就越來越爽。
他的報複心長了翅膀從深遠處起飛:
讨厭是吧?
我不好受,也絕不會讓你好受!
這種毫無章法的擦拭持續好幾分鐘後,封鳴郁終于繃不住,看向謝潛的目光已然是警告。
對方卻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貼得更近,嗓音做作地夾起:“害羞什麼?你全身上下還有哪裡是我沒見過的?”
話音剛落,謝潛無比滿意地看着封鳴郁身形一晃。
那雙深邃的眼睛仿若在接受某種摧殘靈魂的重擊之後,瞬息無光。
謝潛得了便宜還賣乖,眨巴兩下眼睛,問對方是不是沒聽清,需不需要自己再重複一遍?
封鳴郁:“.......”
不禁懷疑失憶前的自己是否有自虐傾向
眼見一場鬧劇不知道怎樣收尾,病房門被再度開啟。
代班護士身為牛馬的怨氣未散,對屋内二人詭異的相處方式視若無睹。
護士:“病人術後至今排尿了嗎?”
謝潛欽佩她把這話問得“今早吃飯了沒”一樣坦蕩直率,把目光放回到封鳴郁身上。
對方沉默不語,手底的床單已經捏皺。
護士颔首:“尿管拔早了,看來得再插上。”
這下,封鳴郁驟然擡頭,臉色又變換了幾輪。
護士嘴角輕扯像是對類似的情況見怪不怪:“能尿是吧,家屬,陪同一下。”
謝潛沉浸在封鳴郁你也有今天的看戲心态中,沒察覺這個‘家屬’叫的是自己。
下一秒,護士拔高聲音 :“還愣着幹什麼,之前告白那股勁兒哪裡去了?指望你對象瘸着腿自己去廁所嗎?”
封鳴郁、謝潛:“......”
前者眉頭蹙起,額頭冒汗。
似是在插尿管和被人把尿之間萬般思量,趨利避害。
後者死氣沉沉,心虛不已。
尚不肯相信“你全身上下我哪沒見過”即将一語成谶。
誰料兩人心裡百轉千回之間,輪班護士已經攜着打工人的怨念一去不回......
謝潛想要‘憋死’封鳴郁的心不假,但‘憋死’對方後自己會怎麼?
幾番慘絕人寰的心裡鬥争後,他老臉一橫,行屍走肉似的杵到封鳴郁跟前。
他這一站,反而讓封鳴郁如臨大敵。
在封鳴郁面色如紙、天人交戰的瞬間,眼前的人直接擋住他的目光。
言語間戾氣盡顯。
“你打算躺到什麼時候?”
病床上的男人聞言臉頰爆紅、抿死的嘴唇卻毫無血色。
謝潛表情頓住,沒想到封鳴郁反應如此之大。
靠,那什麼好感值不會又要下跌吧?
眼見對方的反應越來越不自然,謝潛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将真實面目暴露。
他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屈尊降貴地蹲至對方床前。
“慢點兒......我來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