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年略瞟了一眼小鳳的身姿,心中有點蠢蠢欲動,正猶豫着要不要把手悄悄搭她腰上去,腦袋裡卻浮現一個紮着兩個小辮的女孩子,瞪着眼睛看着他,金堂年略一思忖,要是被春花知道豈不是要罵死我,不對,她又不在這,她怎麼會知道,金堂年打定主意,摸了小鳳一把,小鳳怪叫道,“要死啦,我說的好東西不是這個。”
小鳳的欲迎還拒是想讓金堂年再得寸進尺,沒想到金堂年居然就真聽進去了,雙手規規矩矩的,沒有再摸小鳳。小鳳心想,這個傻子,不該君子的時候怎麼倒君子起來了,算了,讓他一下子得手他就不知道珍惜了,正是要徐徐吊他,才能勾住他胃口。于是小鳳柔聲寬慰道,“我每次看你,你都是盯着小姐們桌上的糕點出神,今天我看他們蒸桂花糕,就特地給你留了一份,你嘗嘗好不好吃。”
金堂年看到小鳳的帕子打開,是兩塊軟軟的糕點,眼睛發亮道,“好妹妹,難為你想着我,我倒也不是真的想吃她們桌上的東西,我是好奇,什麼東西能做得這樣好看,像朵小花一樣。你這個也很香,但是沒那麼好看。”
“你說的是桃花酥吧,那沒什麼稀奇的,就是樣子好看,甜滋滋的,并不好吃。”
“甜的東西還能不好吃?”
“你見的東西太少了”,小鳳把糕點放金堂年手裡,她拉合一邊辮子笑道,“我哥在廚房幫工,你今後來找我,我給你好吃的,隻是怕你以後吃慣了好東西,倒不稀罕我這點了”
金堂年一聽有好吃的,饞蟲馬上被引上來了,“好妹妹,我隻怕吃不夠呢,你有什麼好吃的,千萬别忘了我”
小鳳點了金堂年的鼻子,“小饞蟲,現下就有好吃的,我來尋你正是因為金夫人叫你一起去吃飯呢。”小鳳引着金堂年到金家人面前,隻見她們四個正圍着一桌精緻的菜,卻沒有人動筷子,金夫人笑道,“就等你了,快來坐下。”
金扇翻了個白眼,說自己飽了,就要走開,金夫人讓她坐下,因為金堂年之前已經和鐘六吃了一頓,現下也不是很餓,雖然面對一桌的大魚大肉,竟然也沒怎麼動筷子,金夫人看在眼裡,以為他害羞,鼓勵他多吃點,金夫人自己才吃了幾口就有些腹脹,她悄聲吩咐翠文道,“把我那鵝毛雪片拿過來。”
翠文回金夫人屋裡拿,找來找去沒找到,想着之前小鳳也吃撐了,求着自己拿了幾片,翠文心想,這死丫頭,該不會又趁我不注意偷拿了吧。便急急忙忙跑到小鳳的住處去,隻看見小梅躺在小鳳床上呼呼睡大覺,翠文拍醒小梅,“你不去伺候主子,在這裡做什麼。”
小梅揉揉眼睛說,“說是去陪夫人吃飯去了,還沒這麼快回來呢”
翠文把小梅拽了起來,“這我能不知道,隻是你也不該在這裡睡覺。”
“你快别說了,我快困死了,現在不睡夜裡更睡不得了。”
翠文拉着小梅說道,“小鳳是不是又上夫人那屋偷拿東西了,我那一盒鵝毛雪片怎麼不見了”
小梅惺忪着眼說道,“她上次是給我一個什麼白白的東西吃,酸酸的甜甜的”
“就是了,你快跟我說在哪裡,夫人正要呢”
“喏,在最下面那個小抽屜裡”
翠文一拉開,果然在那,她罵道,“這個小蹄子,怎麼什麼都敢偷”
翠文前腳剛走,小鳳後腳就來了,她推着小梅說,“翠文臉怎麼那麼兇,她過來做什麼?”
“誰知道她幹嘛,一天天的,就屬她是大忙人。”
小鳳打開抽屜,叫道,“壞了,我小白糕被她拿走了,她怎麼找這麼快,是不是你告訴她的?”
“煩死了,我不在你這睡了,這府裡就沒個清閑地方。”
等到翠文拿着鵝毛雪片回去,他們的飯早就吃完了,幸虧金夫人已然忘了這件事,正躺在床上吸大煙。
金扇吃完飯回去就和金喜抱怨起來,“下次大娘再找我吃飯,我就說我吃飽了,我不去了。”
金喜笑着,“你能躲得了一時,你還能躲一輩子,你要是不喜歡他,你不如就跟大娘講清楚。大娘也是興頭上,看着眼前一個男未婚女未嫁,便想撮合你們兩個,她要是知道你不願意,她就收起這心思了。”
金扇覺得也是,于是等金夫人午睡醒後,就去找她說了這事,金夫人笑着說,“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你讓他抱兩塊金磚有什麼的。”
金扇說,“誰會願意娶一個寡婦,娘,這真不合适。”
金夫人正色道,“扇兒,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能體諒到我的用心,沒想到你到底是個蠢人。這眼下讓你和金堂年成親,對你而言有着明晃晃的好處,你難道看不到?”
金扇偏着頭問,“能有什麼好處?”
金夫人說,“一則他年輕不知世事,你和他在一起後住在金家,以後你們夫妻的事你站大頭,他欺負不了你。二則他作為我新認的繼子,以後若是繼承金家,到時候你不就是金家的女主人。”
金扇說,“這怎麼成,前兒個剛說金家要給我外甥,這怎麼一下子又要給他。”
金夫人說,“那小子還是個娃娃,在他成年之前總得有人在金家主持大局吧。”
金扇說,“我出個主意,不如讓姐姐和他做一對。”
金夫人說道,“你姐姐要我還不給呢,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你好,你不要看不明白。你以為我放心找一個外人繼承金家,還不是我命中無子,你娘也沒有生出兒子,我才到了這份地步。這小子還算機靈,對你我還知禮數,不是那種沒見識的鄉下小子。”
金扇哼的一聲表示不屑,金夫人繼續說,“不管怎麼樣,我是想把他留在金家的,但如果他不娶金家的女兒,我也不能放心。”
金扇仍舊是扭捏着不肯,金夫人隻當她是一時小兒女情态,并沒有放在心上,還心想着等他們再相處些日子,感情更好些再成親。
金堂年很難為情,他其實已經有春花了,為了這麼個大他好幾歲的表姐背上始亂終棄的名聲,總是太不合算。金堂年心裡不情願,表面卻不透露出來,對于金夫人和金佩的試探,他總是裝作不好意思,實在被催急了,他就小心透露出是金扇這邊不肯明示。金夫人聽了抖抖腿說,“金扇嘛,我這邊完全做得了主。”婆子們将這話傳給金佩,金佩罵道,“便宜這小子了。”衆人聽了這話,覺得這事十之有□□能成,還剩那一二成就看金扇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