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扇驚魂未定的跑了出來,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這個人是個變态。”
“您這是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沒事,我就是被一隻蟲子給駭着了。那什麼,裡面幹淨得很,簡直像沒人住過一樣,我覺得沒什麼好擦的,就出來了。”
小順笑了,“我猜也是這樣,所以我沒有進去,您不曉得,師父最讨厭别人進他的房間,您沒動什麼,他應該不會發現。”
方木晚上回來了,發現有人進過他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把家裡的夥計一一叫過來問,小順隻好老實承認了,蔣方木聽說金扇去過他的房間,皺眉道,“她動了什麼東西沒有?”
小順說,“沒有的,金姑娘說幹淨得像沒人住過一樣就出來了。”
“她沒動過,怎的我書桌上的書比我離開房間的時候移了一寸。”
“姑娘在裡面叫了一下,說是被一隻小蟲吓着了,可能在驚慌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我房間怎麼會有蟲,我早上剛拿着茅線香把屋子熏了一遍,她是在哪裡看到的,那隻蟲長什麼樣?”
“這我就不曉得了。”
蔣方木又把金扇叫了過來,金扇聽了說,“你房間并沒有蟲子,不過是我胡謅的,但我叫是因為看到了比蟲子更可怕的東西。”金扇往書架的方向瞧了一眼,蔣方木走進書架,抽出那邊英文書,舉着書憤憤說道,“你是不是摔地上了,這書角上面怎麼皺了一角?”
“我都還沒說你收藏這麼可怕的東西,你還來過來說我?”
“你真無知,這是柳葉刀,我可是托了人特意從外國帶回來的,這就是外國人看的醫書。”
“你是中國人,你幹嘛看外國人的醫書?你又不給外國人看病。”
“外國人中國人都是一樣的身體構造,沒有什麼外國的醫書中國人不能看的道理。”
“那你看得懂嗎?上面可都是英文。”
“看不懂,但是看看總是有好處的。”
金扇笑了,“看不懂還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會呢。”
“我看不懂是我的事,但是你不能随便進别人房間你知不知道?”
“進你房間打掃怎麼叫随便進啦?這是幫你忙呀。”
“你邋裡邋遢的,我還不樂意你給我打掃。”
金扇舉起自己的十根白嫩嫩的手指頭,“我不邋遢啊,從小到大都沒人說我邋遢的。”
方木提着金扇的手,“呐,你手汗太多了,指甲還留這麼長,你看看,裡面都不幹淨。”
金扇收回手,“我還沒說你呢,房間裡搞得臭烘烘的,我一進去就頭暈,你該把窗戶開開,通通風。”
“你知道什麼,我這是熏走蚊蟲的迷香,這樣熏一遍晚上睡覺都不用挂蚊帳。”
“我看你是被熏暈了,蚊子咬你你都不曉得了。”金扇轉身要走。
方木說,“你記得拿點白礬泡一下手,你這手到了八九月更熱的時候出汗會更多的。”
金扇撇撇嘴,已經跑遠了。
第二天,金扇鬼鬼祟祟跑到方木屋前,打開廊檐下的紙窗戶,打算悄悄把收集好的蚊子放進去,原來是金扇昨天夜裡特意掀開蚊帳,捉了幾隻蚊子放在盒子裡,為此金扇被咬了好多包,半夜還被癢醒,小順看到金扇動作,笑着問,“金姑娘在幹什麼?”
金扇說,“我就是看他在不在,沒事,我就是找他問點事,他不在我就待會兒來問他。”
“近日這蚊蟲真多,姑娘臉上都被咬了兩個包,姑娘是不是想找師父拿他屋裡那種熏香,拿回去驅蚊?”
“是的,是的。”
“那姑娘找我就好了,茅線香那裡我也有,不過姑娘記得人在的時候不要點,這種香需要悶在屋裡頭熏才有效,人聞多了會頭暈。姑娘把屋子熏個一兩個時辰,把香滅了,再開窗透風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你跟你師父,倒學了不少本事。”
“姑娘說笑了,這哪算什麼本事。”
“你們師父不在,是不是跑外面坐堂去了。”
“那倒不是,師父還沒出去,我早上路過院子的時候看見師父拉了個女人過去,我有點奇怪,平常看病都是在外面看,怎麼要拉到裡面來了。師父看見我搖搖手不要我問,我就走開了。”
金扇聽了吓一跳,“你什麼時候看見的?”
“就來的路上呢,他們往後院走了,姑娘要不跟着去看看?”
金扇想了想說,“他是一時糊塗,我替他娘看着他去,這事你别向外人提起。”
小順笑了,“我這一路過來都在想這事要先跟太太說,還是要跟姑娘說,要是跟姑娘說,姑娘又跟我們當家的沒什麼關系,怕管不得呢。”
金扇聽他話裡有話,要是順着他的話說,難免着了他的道,于是便故意打趣道,“你這個好徒兒,就想着給你師父告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