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單上寫着他們的主治大夫名字,叫康沛。童欣用手機搜了一下,發現這是個男大夫,網上有一張他的照片,看起來非常年輕,頂多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童欣心裡有點犯嘀咕,把手機給商海看:“你看,這個大夫這麼年輕,水平行不行啊?”
商海倒是很有信心,都不仔細看手機上的内容:“這裡的大夫,水平能差得了嗎?”
三個人等到快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時,才終于聽到廣播響起商子聰的名字。童欣一馬當前,推着輪椅,穿過重重人群來到了診室。
這裡的診室跟三院不同,每個大夫有獨立的診室。康大夫看着比照片上還要年輕一些,留着一頭利落短發,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文沉穩。
“請坐。是商子聰患者嗎?”康大夫很有親和力,一開口就讓他們放松不少。
“是,這是我兒子。”童欣坐到康大夫面前,急切地說:“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我兒子打籃球的時候傷了腿,但是我們那裡的醫院非說他是腫瘤,所以我們來找您看看,到底是不是這個病。”
“來,傷了哪裡,給我看看。”康大夫微微笑着對商子聰說道。
商子聰一直用衣服蓋着右膝,這個時候把衣服拿了起來。為了看病方便,他穿了條短褲,衣服一拿開,高高腫起的膝蓋立刻出現在了康大夫眼前。
康大夫把手輕輕放了上去,輕輕捏了一下:“疼嗎?”
商子聰點點頭。
“怎麼個疼法?跟我說說。”
“嗯……”商子聰想了想,“有點像……針在紮。”
“是刺痛的感覺嗎?”
“是。”
“疼了多久了?是一直都疼,還是偶爾疼?能走路嗎?”康大夫一口氣問了一連串問題。
“好幾個星期了,”童欣搶在商子聰前面答道,“開始的時候還沒這麼嚴重,後來連路都走不了了。”
康大夫看了童欣一眼,又看了看商子聰,似乎更想聽商子聰本人的回答。
“開始的時候,隻是偶爾疼。”受到康大夫的鼓勵,商子聰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感覺:“一開始,隻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會突然疼醒,但是第二天白天就沒什麼事。後來有一次打籃球,其實也沒摔,就是打着打着,突然就疼了。那個時候還能走路,後來就一直疼,不分白天還是晚上了。”商子聰如此詳盡的描述,連商海和童欣都沒聽他這麼說過,兩人不由得都有些臉上發熱。
康大夫贊許地點點頭:“對,把你的感覺和整個過程詳細地說出來,這樣比較好。”他又轉過去對童欣說:“你們之前在當地醫院看過病,有沒有拍一些片子?”
“有。”一直站在一旁的商海早有準備,從背包裡拿出之前在三院拍的X光片,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康大夫。
康大夫接過片子,卡在身邊的燈箱上,側着臉仔細觀察起來。這對商海和童欣來說有如法庭宣判的時刻,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過了大約十幾秒,康大夫才把臉轉過來。
“當時還有拍其他的片子嗎?比如核磁共振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