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太多事情要處理,他們啟程返回了黎州。
雙方老人那一關首先要過。商海和童欣商量好,繼續隐瞞商子聰的病情,隻說他的腿傷得很重,需要做手術。
“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傷,怎麼會這麼重?”鄭淑容在電話裡發出一連串問題。
“是韌帶斷裂。”童欣用一早想好的理由答複她。
鄭淑容在電話裡長歎一口氣。
“我晚上去你那看看聰聰。”
“今晚商海他媽也要來。人太多,要不你明天再來吧。”
鄭淑容一聽何映蓉也要去,想了想,作罷了。
“我爸怎麼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商海問母親。
“你妹在照顧他,沒事。”
提起商淳,商海想起了妹夫:“單亮的手怎麼樣?沒事了吧?”
“沒事了,傷得不重,過幾天就出院了。” 何映蓉皺着眉。看到商子聰躺在床上蒼白消瘦的樣子讓她當場掉下淚來,商海隻好說商子聰需要休息,把她請出商子聰的卧室。
“怎麼打個籃球也會把韌帶弄斷呢?” 何映蓉喃喃自語,滿是不解。
商海心裡難受,說不出話。他很想傾訴,但這是不可能的。母親已經很痛苦了,他不能再增加她的煩惱。
“不能在咱們這治嗎?離家近方便,我還能幫你們照顧他。一下子跑這麼遠,我想幫也幫不上啊!”
“北京治得比較好一些,不容易有後遺症。”商海隻能勉強搪塞。
騙完了家裡的老人,還要單位的工作要處理。童欣坐在領導的辦公室,平靜地把商子聰的病情告訴了領導。她永遠也忘不了領導臉上同情憐憫的表情。
“我已經想好了,準備申請一年的停薪留職。”童欣說。
領導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她知道他在想什麼。童欣正在事業上升的關鍵階段,突然的停薪留職,意味着她的職業生涯很有可能就此斷送。
“現在對我來說,我的兒子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任何事都不重要。”
“我完全理解。”領導點點頭。“我支持你的決定。”
童欣道過謝,站起身,走到門口,身後傳來領導的聲音:“童欣,如果有困難,單位會盡一切可能幫助你。”
“謝謝。”童欣突然眼眶一熱。但她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深夜,商海和童欣睡不着,躺在床上商量治病的錢的問題。
“我們現在的存款隻有三十萬。”商海說。
“我問過林佳了,三十萬很可能不夠,她建議我們多準備點,五六十萬比較保險一點。”童欣說。
“咱們家這兩輛車,都賣了也頂多就十幾萬,二手車根本不值錢。”
剩下的錢從哪來?兩人想着同一個問題,但誰也沒說出口。
“趁着去北京前,先把這兩台車賣了,這樣能湊個小五十萬。”童欣盤算着。
“如果還不夠呢?”商海問。
沉默半晌後,童欣平靜地開了口:“船到橋頭自然直,先不用那麼悲觀。到時候萬一不夠,找人借,或者賣房子,反正不管多少錢,總要湊到。”
“嗯。”商海淡淡了應了一聲。童欣知道,他同意自己的想法。
卧房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商海和童欣一驚,扭亮台燈奔出卧室,卻看見商子聰站在門外,臉色蒼白,大汗淋漓。
商海趕緊上前扶住他:“聰聰,怎麼了?沒事吧?”
“我……沒事。”商子聰咬着牙,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