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尊主有一獨生女,虛長帝江三歲,偏隻鐘情于他,尊主也有意許配,他到也不拒絕
那兩年受了不少冷眼相待,衆人面上倒也給他幾分薄面,内裡全都是譏諷和不屑
他卻忍氣吞聲,扮豬吃老虎,撒網一般慢慢收網,明修和暗渡以他年幼,飄飄然覺得自己能控制,便借着他趁機反了,絞了老尊主
十六歲帝江執掌蝶谷,不服聲在他們的血腥鎮壓下漸漸平息
蝶谷原先是純粹的殺手組織,在帝江的手上将商鋪做到了遍布三國,各行各業均有狩獵~
若隻是殺手組織,勢必受控于他人,若全然經商,又似乎缺了一把對外自立的刀~
人一旦驕縱起來,就喜歡蹬鼻子上臉,他看帝江的眼神都輕蔑起來,輕飄飄道:“尊上還記得當年的恩情,當年若不是我助你,也有你今日……”
他以為他是傀儡,卻發覺這幾年越發有種掌控不住的無力感
話未說完,帝江一雙修長潔白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脖子之上:“你也知是當年,那先生不妨想想,今時可還同往日?”
許是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他瞳孔裡有了懼怕,卻也在片刻之後熄滅,咬牙切齒道:“你可知得罪我的後果?”
“後果?若是你再敢大放厥詞,怕是這個後果你看不到”
“你們還等什麼,絞殺叛賊,記首功,權力地位還有這個女人都是你們的。他如今不過兩人~你們何須懼怕”
在權力和金錢面前,總有人受不住誘惑
浪雲從腰間掏出瓷瓶:“姑娘先行服下”
慕玄看了一眼帝江,帝江并未回頭,卻是點了點頭給予回應
“我帝江要殺誰,誰能攔?”沒有人知道,帝江還擅長用毒,無色無味頃刻取人性命的毒,隻是太過陰森可怖,他鮮少使用。他從不以正人君子自居,但也絕對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他說完,一衆人等皆是手中劍都握不穩,力氣虛浮,面露驚恐,隻勉強能站住,卻也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隻轉了轉手中的戒指,那戒指毫無溫度!再看他清俊雅及,卻目光冷寒!聖人皮囊,魔鬼心腸
手裡的人被利劍貫穿了喉嚨,早已沒了呼吸,釘在了大殿的台上,到死都不信
“如何?”帝江面無表情,轉身坐在大殿台階之上的寶座上,俾睨衆人!就在這須臾之間,将人性拿捏的分毫不差
大殿之上皆尚有一口氣在,垂死掙紮,生生讨饒~
不是第一次見他殺人,卻也着身形一顫,膽破心寒,也再一次見證了他的殺伐果斷,與那日星穹之下判若兩人
帝江威風隻耍了片刻,他的眼神一直關注着慕玄,随即走了過來,執起她的手方發現她雙手冰涼:“吓着你了,剛才也隻有我身邊最安全”
慕玄其實明白,不辨形勢之下,帝江不會讓任何東西成為掣肘
浪雲恭敬的站在一旁,沒有接話
“不過一時之間難以适應”
“本不該讓你看這些,但慕玄,這才是我的世界”
此時他才看向浪雲道:“将我回來的消息傳下去,一炷香的時間我要見到蝶谷所有的人”
“那這些人呢,如何處置?”
帝江頭也沒回:“枭首,懸在入山的崖上”
浪雲拱手領命,将要退出之時,又道:“暗渡?”
“吩咐外面的,一經發現就地絞殺”
浪雲仍是躊躇,帝江卻是看了一眼慕玄,思忖了片刻:“妻兒一并絞殺,就不用抛屍了~”
浪雲領了三道令,這才利落的退了出去
慕玄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是閉着眼睛的,未等帝江開口,她卻先道:“我知道~此時仁義是大忌。立場無關乎對錯,你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殺你”
這個修羅場上,他站在生死簿前,揮了揮筆未饒一人。
他想要伸手攬她,門外陸續傳來腳步聲,他沒有讓慕玄回避,那一夜慕玄的眼前像是見到了萬人參拜的盛象,那如洪鐘的聲響浸徹寰宇,異常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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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谷的後山中有一座祠堂,供奉着開谷祖師以來的四代尊主
“他雖不是死于我手,當年我亦是冷眼旁觀,所以供了排位”
帝江将執掌蝶谷的過程跟她講了一遍,慕玄聽完隻餘惆怅:“隻可惜了那個女子成為了權力的犧牲品”
兩人不覺走到了大殿,浪雲站在殿外,摒手遞上了一封糊的完好的信箋
字應該挺短,須臾之間,帝江又将信給了慕玄:“你也看看~”
信上筆墨确實很短,寫的是霍之年與琴音即将大婚之事,這些日子以來,屬實是一件大喜事
“公子可要回信”
“這事你去辦,逐日有分寸”
與他們分别不覺間已快有兩月,慕玄掐指算算:“我們不回去嗎?”
“小丫頭,日夜兼程怕是也趕不上~你若是想回去了,待我處理些事情,我們便回北赤,如何?”
帝江笑起來了,問道:“不開心了?”
慕玄搖了搖頭:“倒也不是,些許感慨,将門說起來榮耀,可我府上如今又是什麼光景,那種對于生死無常的牽腸挂肚,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會懂!”
帝江眯起了眼,抱了臂似乎在很認真的咀嚼她的話。
“如此,也是她的命。這世道,将門侯府,富賈百姓,又有誰人能避”
“哎呀哎呀~說這些沉重的話題幹什麼,不是大喜事麼?”
帝江挑了挑眉,似乎覺得這句話有哪裡不對,又覺得沒什麼不對!
“你倒是會栽贓”他的聲音裡有一股奇怪的笑意,好似挑起話題是他一樣
“哪有哪有~”
樂得自在,實乃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