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哥,有話好好說!别動手哇!”兩個侍衛摁住葉搖光跪在地上,李治則被架起胳膊扔出門。
葉搖光掙紮不休,看到扔李治的侍衛回來才松了口氣,緊接着那口氣又提了上來。
隻見頭戴金玉冠,身着月光袍的陳知遠徐徐走來,發尾在微風中飄逸,好一副公子陌如玉,世上人無雙的美景。
隻可惜葉搖光無暇欣賞,冷汗滴落,浸入土地了無蹤迹,猶如她那顆小心髒,掉在地上摔成八瓣。
見主人來了,侍衛放開挾制退後,葉搖光跪坐在地上有些出神。
氣氛沉默而壓迫,她喃喃開口:“陳公子…您不是…回京了嗎?”
陳知遠走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還有點事沒解決好。”
葉搖光猛的直起上半身,鄭重的行跪拜大禮,“公子恕罪,小人非特意隐瞞身份,隻是早些年為父還願,遁入空門,無奈家中老母身患眼疾,離不得人,為侍奉老母故此女扮男裝,方便行走,待人西去,小人餘生青燈伴古佛,也算全了此生…”
這番話說的是情深意切,葉搖光自己都感動了。
陳知遠卻是不為所動:“孝心可嘉,事實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葉搖光心中一顫,靜待處置。
“我要納你進門,因你身份卑微,待來日誕下一子半女,我便請祖母将你擡為側室,從此你在陳家也算是一人之下,我不負你。”
葉搖光直接哐哐磕頭,陳知遠以為她在謝恩,正打算将人扶起來好生安撫一番,同她說,方才的陣仗隻是吓唬人罷了…
話還沒出口,便聽到人字字铿锵有力道:“陳公子的賞賜,小人一分未動,原路返回,小人在通城酒樓有二成紅利,皆可如數奉上,望公子息怒,放小人一條生路!”
陳知遠呆呆看着對面人堅決的神情,額頭上磕出來的血迹,心涼了大半截。
葉搖光繼續用力磕頭,一點不曾含糊,她越慘,得罪的人心裡才會越快意。
“倘若您還有甚不滿,可以将小人打入大牢,發配邊疆,隻求陳公子饒恕小人家中老母和幼弟,也算全了這段時間的主仆之情!”
當真是字字泣血呀!
陳知遠嘲諷的冷笑一聲,“你那點破爛,當真以為本公子稀罕?”
見人執拗的隻砰砰磕頭,血迹越來越多,仿佛他不開口饒恕,人就要瞌死在眼前。
每一次磕頭聲響起,都仿佛有根尖刺紮進陳知遠的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楚讓他痛到發狂。
血絲在雙眼蔓延,紅眸黑發,猙獰可怖,猶如厲鬼。
千泰心裡一咯噔,糟了!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公子竟然被刺激到發病了!
姚師傅向來識趣,知進退,怎麼在這種潑天富貴的事情上卻認死理,死也不依呢?
陳知遠掐住葉搖光的脖頸,将人拉進跟前。
葉搖光臉色蒼白,雙手搭在脖頸上的鐵鉗雙臂上。
“你心中對我當真沒有半分情意?”
葉搖光呼吸不暢,臉色逐漸紅潤起來,她艱難的開口回話:“陳公子天人之姿,小人…小人不敢觊觎…”
“哼!”陳知遠将人甩在地上。
葉搖光捂着脖頸咳嗦兩聲,雙腿下意識蹬了兩下,離那個神經病越遠越好。
警惕的看着黑化的陳知遠。
隻是拒絕了一下,怎麼突然人就瘋了?
葉搖光百思不得其解。
千泰倒是心如明鏡,心想得趕緊把罪魁禍首弄走,再刺激下去非得發作的更厲害。
他的動作趕不上陳知遠的動作快,剛擡起手,陳知遠已經抓住見勢不好扭頭要跑的葉搖光的腳腕,将人拖回來,掙紮中支撐的小腿一歪,整個人砸在葉搖光身上。
此時葉搖光渾身汗水淋淋,奇特的異香湧動,不甚清醒的陳知遠下意識嗅着異香而去,竟直接把頭埋進了葉搖光的頸窩。
葉搖光雙手被摁在頭頂上,身體也被壓的不可動彈,要害被人挾制,大氣不敢喘,渾身僵住。
不遠處的千泰目瞪口呆,一揮手,所有侍衛唰的背過身,他也猶豫的背過身,公子不像是發病的模樣,也許隻是暫時的怒氣翻湧。
葉搖光不曾與人這般親密無間,仿佛要融為一體,渾身的汗毛豎立,她的耳邊隻剩下陳知遠的喘息聲和自己的心髒跳動聲。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葉搖光感覺肩膀、背部都在隐隐作痛,仿佛沉睡過去的陳知遠才爬起來。
陳知遠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剛才那一瞬的意識下沉,仿佛在他腦海中撥開雲霧般,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睡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看着地上四肢大敞,衣衫淩亂的葉搖光,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竟然是問:“你叫什麼?”
葉搖光緩緩坐起來回話:“李搖光。”
“雙木李,搖光星?”
“是。”葉搖光此時也有些呆,也許是躺的久了點,倦意上頭。
陳知遠不再多說,他現在心亂如麻,隻揮手吩咐千泰:“将人暫且關到知翠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