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冰涼的心弱弱道:真的要殺掉那個人,完全不留餘地嗎?那個人是世子爺的藥啊。
魏雪瑩閉上了雙眼,一路上任憑内心厮殺不斷。
等到馬車停下,魏雪瑩再次睜開雙眼,氣息平穩,已不見焦急之态。
魏伯雷聽到她的來意,非常痛快的答應下來,并說:“我早就想這麼幹了,恰好聖手回歸,陳家已經連夜去請,這株藥左右用不上了,事後你盡管把這一切都推到哥哥身上,以免你們夫妻二人傷了情分。”
“謝謝哥哥。”魏雪瑩感動的福了福身,魏伯雷連忙虛扶她一把。
“小妹怎地還生分了起來,你好我們魏家也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早日預備回京,不要摻和接下來的事情了。”
“好,我回去就讓人預備回京的事,但是...我臨走前想再見她一面。”
魏伯雷哈哈笑了兩聲:“那就等着來日去牢房見她一面。”好痛打落水狗,出出那口惡氣。
魏雪瑩聽懂他的言下之意,腦海中仿佛看到了那番場景,也跟着笑,心中說不出的快意。
她們本就是雲泥之别,早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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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葉搖光自後門進了趙府,前廳等候的正是趙晉。
“趙大哥!”
“搖光!”
趙晉連忙迎上來,兩人頗有久别重逢之意,眼角有些濕潤,相擁了一下之後立即分開。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阿治也知道你會來找我,想必你有太多的疑惑,阿治留了一封信給你,你看完之後再想想接下來做什麼吧。”
趙晉從懷裡掏出那封信遞給葉搖光,葉搖光迫不及待接過來看信。
見信如見吾:阿姐,我對不住你,對不住亞父,對不住阿娘,對不住樊家軍,對不住太多太多的人,我的身份在你拿到這份信的時候想必已經知道了...
整封信字迹潦草,錯别字也不少,可以看出是臨時趕制出來,信中大概講了一下李治原本的身世,以及為什麼會流浪到雲城,與她們母女相遇純屬是意外,卻也是産生了彼此都珍惜的一段親緣。
還有黃朔的事情,一筆帶過,但葉搖光知道,李治正是跟着黃朔離開了。
隻是信中最後有一句:阿姐,陳三枝此人眦睚必報,為人陰狠,非君子也,但對阿姐是真心相待,阿姐可信之。
葉搖光有些不解,阿治可是從來沒對陳知遠露出一個好臉色,這下反而為他說了句話,莫不他們之間發生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亞父的逝去讓她心中添了幾分陰霾,此時無暇再想下去,葉搖光小心仔細将信件收起來,然後問道:“趙大哥,亞父的後事是你幫忙處理的嗎?”
“是,我讓人秘密辦的,你想去看看嗎?”趙晉說出她心中所想,她點了下頭,趙晉便帶着她去了墳地。
葉搖光燒了紙錢後在亞父的墓前磕了三個頭,一為李治,二為亞父的忠義,三為劉阿娘平日頗受照顧。
回程路上,趙晉率先打破沉默安慰了兩句,然後問出心中最想問的一件事:“你這些日子不見身影可是...”
他歎了口氣,不再繼續問下去這明擺着的事情。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還有一件事,我差人盯了許久,沒找到劉阿娘。”
葉搖光平靜道:“阿娘被陳知遠的人送去了京城,一時半刻倒沒有什麼可擔心,至于我...我不能留在雲城了。”
趙晉再歎口氣:“那位陳世子想要的東西,定會窮追不舍,他在京城便惡名遠揚,是人人不敢惹的狂徒,你要逃到哪裡去呢?”
“我不知道。”葉搖光的視線飄遠,空洞而悲傷,“但是我和他,沒有可能了。”
一句話,十個字,看似輕飄飄截斷了這段夫妻情分。
趙晉再三歎氣,沒有勸和也沒有勸分,隻是說:“搖光,人這一生看似漫長,實則短暫到黃粱一夢便過去了,茫茫人海,芸芸衆生,大多數時候人們隻為那麼一瞬間而活。”
“我不勸你什麼,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隻是好馬偶爾也會吃回頭草,你不要執着于不,有些事情要順應天道,順其自然。”
葉搖光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份開解:“我知道了,待我再理一理,這幾日便要在趙家叨擾了。”
趙晉溫和笑道:“此話見外了,我巴不得你多來叨擾。”
葉搖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