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世子爺醒來了!”玉蘭激動的淚花四濺,一溜兒跑去偏院去叫候着的太醫。
丁香聽到聲音手中的水盆險些扣在地上,顧不得飛濺出來的水花,大步走向主屋。
剛踏進主屋,正與抽出利劍站在床榻前的陳知遠打了個照面,丁香膝蓋一軟,重重跪在地上,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直到雙眼通紅,面色慘白的陳知遠路過她面前,丁香一把抱住陳知遠的雙腿,喉嚨艱澀的擠出來一句話:“您...您要去哪兒?”
“我去殺魏伯雷。”陳知遠平靜的回答。
丁香眼眶中盈滿淚水,水霧阻礙了她的視線,但她不用看也能知道陳知遠臉上是怎麼一副絕望到平靜的死寂。
“奴、奴婢不攔您,請您帶着奴婢一起吧。”丁香松開雙臂。
陳知遠這才低頭看了她一眼,“你留下,攔住想要阻攔我的那些人。”
說罷,身形迅速的離開陳府。
守在附近的千泰聞聲跟了上去,“世子,您要去哪裡?”
陳知遠再次重複說:“我去殺魏伯雷。”
“世子...您節哀順變。”
“你要攔我?”陳知遠歪了一下頭,腳步停下來。
千泰閉了下眼睛,按捺下心中的悲痛,用一種很輕的語氣說:“魏指揮沒能辦好差事,最近被禁足在家中,可需要屬下派人圍住魏府嗎?”
陳知遠重新恢複行動,“不需要,暗衛全部撤回,攔住他們,誰也不能跟着我。”
千泰停下腳步給了他一個藥瓶:“請您失去理智前服下它吧。”
陳知遠接過藥瓶大步離開了。
不知從何處跳下來的丁肆看一眼即将消失的背影,又轉頭看向千泰,“千老大,不跟上去?”
停留在原地的千泰直至看不到那決絕的背影一絲時,才沙啞的開了口:“不用了,世子...世子是心存死志,我們攔不住。”不攔也算是幫了他。
丁肆沉默了。
主人死了,他們這些人也不能活。
嗯...不如先回去寫一寫遺書吧。
這樣想着,丁肆利落的轉頭就走。
千泰沒有管他,呆站了好一會兒後徑直返回陳府。
陳府此時正亂成一團,與太醫前後腳來到世子主院的陳家人同樣也很懵,陳家主正厲聲質問,世子去了何處。
地上跪着一堆人說不知道,陳家主發了好大脾氣,整個陳府動員起來找人,就連同出一所的暗衛丙耳也被揪出來找人。
千泰回來之後,立馬被丙耳抓到,他拒絕了與丙耳動手,客氣的說:“丙大人,不用您動手,我自己走。”
丙耳不發一言,隻在千泰行動時,如同影子一般跟在他身後。
“那個孽子又跑哪兒了?天天到處跑家也不回,現下又闖了什麼事弄的半死不活回來也就算了,剛醒來這又是去哪了?”陳家主氣的額間青筋暴起,恨不是那孽子跪在他跟前,他二話不說就去請家法。
千泰直挺挺跪着,平靜地叙述道:“此事說來話長...”
“那便長話短說。”陳家主不耐煩地打斷他。
千泰思忖片刻,開□□雷:“世子在雲城找到了能控制住他狂症的人。”
“什麼?”陳家主眼睛瞪的滾圓,“不是聖手江長青?人呢?怎麼不請回來?”
千泰繼續說:“嗯...說來話長。”
陳家主這次沒打斷他說話,沒看到他那白發蒼蒼的老母親直勾勾盯着這邊嘛!
“世子在雲城有一心上人,兩人拜了天地...”
"胡鬧!"陳家主正要暴跳如雷,已經察覺到什麼的老祖宗厲聲制止了他,“你坐下!讓他說,讓他說!”
喊到最後已經有了顫音,陳家主一屁股坐下,噤若寒蟬,隻是雙目中難掩對老母親的擔憂之意。
心中對那孽子是又添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