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愈發能窺見他身上獨屬于鬼王的暴虐。
活着時,陸庚就很少這麼溫情脈脈地抱他,死後更不必說。對于陸庚,他始終覺得虧欠憐憫,哪怕把整個人搭進去也不夠。這人就像一顆砸不爛的核桃,太過百毒不侵,以至于誰也住不進他的心裡。
能用這種方式同他綁在一起,自己也該知足,但就是止不住幻想,陸庚倘若也懷有相同的心意,如果真的能心悅于他,為了他放下一切,現在就遠走高飛,再不理會世間一切。
也好過如今這般——支離破碎後,還籌謀着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陸庚想做殉道者,那他便是他永遠的追随者。
褚賦塵回過身,擡起他的下巴,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虔誠而溫柔道:“如你所願,我會的,主人。”
闊别已久的這聲“主人”,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讓他叫了出來。
陸庚先是一愣,還道自己聽錯了,松開他的腰:“你喚我什麼?”
褚賦塵望進他的眼睛,又叫了一聲。
陸庚臉上浮現出極為扭曲的笑容,捂住臉,似是冷嘲又似是得到極大的寬慰。忽然勾上他的脖頸,揚頭撞入他的唇齒,奪走他手中的湯勺推進鍋中,攏住面前的窄腰,将他壓在竈上。
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不知是誰先流的血。
爐内柴燒得正烈、火星迸射,噼啪作響,燥熱的橘紅光點飄旋而升,或許是竈火的關系,陸庚從未覺得這般焦灼過,又熱又燥,讓他幾乎片刻都無法忍耐,他伸手揭開腰帶,扶開一側衣袖,白衣挂在後背,松松垮垮地往下墜,露出一截光滑纖長的脖頸,擡起右腿跨在褚賦塵腰側。
抱薪救火,不外如是。
褚賦塵似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獎賞弄得受寵若驚,抱着他措手不及,不知是興緻上來又在随意挑逗,還是真打算做些什麼。
陸庚在他身上蹭了半天,沒得到想要的回應,不耐地抽過他的臉頰,清脆的響聲在空蕩的廟中炸開,皺眉道:“愣着做什麼?脫了。”
褚賦塵的頭被打偏,發間的狐耳卻不争氣地探出,手緊張到顫抖地覆上外袍,頂着陸庚熾熱的眼神,退去外套,露出裡面黑色的中衣,露出白皙流暢,瑩潤如玉脂的胸腹。
陸庚貼近上去,嗅過他身上的氣味,鼻尖在他胸口輕蹭,呼出略帶寒意的鼻息,擡頭在他唇上輕咬,激起身下之人一陣戰栗。
褚賦塵吃痛,又嫌棄丢臉不願出聲,咬緊下唇,側過頭臉。
陸庚愛極了他這般反應,聲線充滿蠱惑,加深了親吻的力道:“珩堯,别忍着,叫。”
褚賦塵依舊死守,無意識地喘氣痛呼,想制止陸庚的進一步動作,卻被一掌打開試圖阻撓的手。他覺得自己就快瘋了,一面不想在陸庚面前顯得過于丢臉,一面又希望将自己完全交到對方手中。
讓他為所欲為。
陸庚完全明白他在想什麼,越是這般,越要攻破他内心的底線,在他瀕臨失神的瞬間突然松了口,若有似無地蹭過:“褚哥哥,哪邊還想要,左邊,還是右邊?”
“還是說,想讓我咬你其他地方?”
按在他肩上的手驟然收緊,褚賦塵僵硬着搖頭,迎合地送到他面前,周邊的水漬泛着亮光,汗水順着腹部彙聚到胯骨。
不夠,還是不夠。
他牽起陸庚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蹭着他的掌心。
陸庚笑了笑,故作嫌惡地抽回手,反手又是不輕不重的一巴掌。
雖然不算疼,但心中的空缺得到填補,他歡欣地幾乎要跪下去,腦中一團混沌,不知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總之在笑,半張着口,不會太好看,幾乎依附在陸庚身上,抱緊他的腿,架到腰間。
用盡身上每一寸,去讨面前之人的歡心。
陸庚将他擁進懷中,像誘哄愛寵般柔聲道:“這裡大概有一百多位仁兄,仙君何時這般玩得開?如果喜歡讓人看着,我倒也是不介意。”
褚賦塵聞言,後知後覺,雙頰頓時染上绯色,仿佛被炙烤蒸熟了一般,幾乎臊得把頭邁進他懷裡,迅速掐訣,隐去兩人身型。
雖是看不見人影,但聲音還在。
陸庚輕笑,在他頭頂落下一吻,掌心翻動,靈力鎖鍊再次禁锢上他的喉嚨,将他猛地從身上推開,拽着鎖鍊便朝廟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