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
灰原雄看着被日向葵選擇的那所學校的資料,想着是不是還有其他特殊的地方能吸引到女孩。
之前還未被整合的資料一半多是經他的手轉交給日向野子的,當時就已經提前看過一遍了,但也是第一次看野子精簡過的版本。
“……這個排球部常年排名縣級第二,是男子排球部吧?”
被日向野子删的隻剩“排球部”幾個字了。
野子回憶:“對啊,一直是第二,也沒什麼可強調的。”
排名第一的那所離家太遠了,根本沒入圍讓日向葵選擇的行列。
灰原雄不是很贊同:“我們縣學校的排球隊水平都挺高的,能一直拿第二已經很厲害了。”
“……小葵是喜歡打排球的是吧?”
日向野子聽出了灰原雄未盡數表達的意思——孩子不會是因為喜歡打排球,想跟志同道合的同學打比賽拿名次,才選擇這所學校的吧?
“……不能吧?”野子聞言手裡的湯匙頓住。
她腦袋裡還正在盤算該買輛什麼車代步,時間合适就送女兒上下學,自己的駕駛證早就考了也别浪費,讓女兒天天坐電車她也心疼……
完了,那是男子排球部的成績啊,女子排球部最厲害的在女校。這所學校因為缺少王牌,女子排球部的名次從來沒進過前三!
……
日子一天天過去,随鈴聲響起,小學的最後一場考試宣告結束。
狗卷棘松下了神經,放下筆等待收卷。
他這半年已經過得很幸福了,沒想過自己還可以繼續讀普通的中學,但是不能愧對于日向葵的輔導,認真答完最後這張試卷。
期末這段時光狗卷每一天都像踩在雲朵上一般夢幻。
日向葵願意花費更多的時間與心思在他身上,但時間又像強風一樣給他助跑,不允許有半分留戀的停留。
小學的畢業典禮迎來了櫻花季。
飛舞的櫻花增添了離别的浪漫和儀式感。
同學們少見的穿着統一的西裝校服,打着領帶,排列整齊站在禮堂内聆聽校長緻辭、老師緻辭、家長緻辭……冗長的過程因為是最後一次,也沒讓人覺得昏昏欲睡。
挨個學生上台領取校長頒發的畢業證書。輪到日向葵和自己班級孩子的時候,日向野子更加百感交集,偷偷在教師隊列裡抹眼淚,傷感孩子們成長得太快了。
最後一個環節是合唱校歌。即使發不出聲音,日向葵也張開嘴在唱,與自己的小學時光告别。
狗卷棘來得晚,也說不了話,沒有特意被教過校歌,隻提前跟着其他同學一起捋過兩遍,當然也沒完全學會,幸好戴着口罩看不到他劃水。
他下意識看向斜前方的日向葵,辨認她的口型,好像真的有聽到女孩在唱歌一樣。
同學們清脆的歌聲充斥整個禮堂又飄出禮堂,讓年年綻放的櫻花聽到,宣告小學時光的正式結束。
典禮告終,學生們自由活動聚在一起讨論自己要去哪個中學,有跟大家不一樣的泛着淚花訴說離别。
狗卷棘也想再跟日向葵聊聊。
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半路上有被女生攔下請求他身上的紐扣,狗卷棘不明白要紐扣是什麼意思,也不好意思把私人物品給别人,委婉地拒絕了。
但他被點醒——可以跟日向葵要一個物品留作懷念。
等找到日向葵,女孩已經被同學圍起來了。
日向葵外套上的紐扣早已被植野直花提前預訂。
學校制服的西裝外套是雙排扣,植野直花不拘泥于要第二個扣子,就要最靠近心髒的那一顆。
考試之前她就先下手為強,避開狗卷跟日向葵說了這件事情,日向葵也沒什麼猶豫的,直接答應下來。
其他同學看到日向葵拿着剪刀裁紐扣,也蠢蠢欲動圍過來。
膽子大的已經開口在要了,日向葵也來者不拒,都在同一個班級做同學6年了,隻要張口要就給。
校服正面一共就六個扣子,算上袖扣才8個,日向葵沒一會兒功夫就裁下了4個扣子。
狗卷棘見此生出一分焦急。
紐扣到底有什麼含義?怎麼大家都在要扣子?
比他更着急的是日向女士班級的兩位女生,推擁着西宮硝子就闖進包圍圈,打斷了要紐扣的火熱氛圍。
西宮硝子也沒想到自己能被這麼推進來,身邊是自己相處過但沒成功交好的上一任班級同學,畏縮的像被人類包圍的松鼠。
氣氛一下子冷場,有覺得尴尬的離開了這裡。
西宮身後的兩個女同學正是運動會給她加油的兩位,一點也不怯場,撓着西宮的癢癢□□她開口。
西宮又惶恐又憋着笑,隻好給自己打氣,用自己顫抖尖銳的嗓音,控制不住的大音量對着日向葵道:
“日向同學!請、請給我一個、紐扣!”
日向葵不緊不慢在拆,把扣子拿在手裡等着西宮嘚嘚嗦嗦說完話才遞出去。
西宮硝子沒想到這麼容易,還沒回過神,下意識小聲嘟囔着謝謝,又被兩個女生簇擁着離開。
紐扣已經一顆不剩,狗卷棘有些遺憾。
他在一旁站着剛被好心人科普了一下紐扣的含義,自己沒有拿到,但還是為自己的師傅開心。
同學們散去,日向葵收拾好拆下的線頭揣進兜裡,往狗卷棘的方向走去。
她這些天想了很多,很感謝狗卷棘對她一點一滴彙聚成洶湧波濤的付出,卻沒什麼等值的東西可以拿出來回贈。
思來想去,她去洗手間把内裡襯衫上的紐扣拆下來一個。
狗卷拿真心待她,她沒辦法回應,隻能拿這顆真正與心髒離得最近的紐扣來填債。
“對不起。”
狗卷棘這次沒有看到日向葵的口型,捧着紐扣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