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孤登位,羨予會是唯一的皇後。”
施庭柏一時間忘記了禮數,猛地擡頭看向太子。
他在朝上接觸到的太子于政事上睿智果決,其餘時候卻寡言冷漠。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太子殿下眸中透露出如此激烈的野心與自信,而這一切,是為了心愛的女子。
他知道太子對羨予或許有情誼,但不知道如此……
皇後之位對容都任何一個世家來說都是極具吸引力的承諾,但施庭柏震驚之餘還是忍耐住了,咬着牙關艱難開口:“還是要看羨予的意思。”
“可以。”鐘晰點頭,大概也知道若是自己在場,施庭柏夫婦會擔心羨予受迫不說真話,便準備離去了。
臨走前,他還不忘囑托:“若羨予同意,我後日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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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予折騰一上午,用過午膳後便回去補眠了。直到晚膳後,才有空和兩位長輩靜下來好好談談。
中午太子離去後,孟錦芝已經仔細問過丈夫關于侄女如何與太子結識的。說實話施庭柏都不太清楚,隻曉得荔枝案時他倆就已熟識,後面上元節踩踏事故,和最近的羨予越州遇襲時,太子都有幫助。
孟錦芝越聽越震撼,一想到這麼大的事丈夫瞞了自己近兩年,氣得狠狠一巴掌狠狠扇在侯爺背上。
氣侯爺歸氣侯爺,面對羨予,她卻隻有心疼。孟錦芝看着侄女,話語哽在喉嚨,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
羨予和太子之間夾雜了太多東西,家世、權勢、助力,可誰都沒想到,太子殿下想護着她竟是處于一片真情。
羨予今日午睡起得晚,為避免她晚上又睡不着,孟錦芝還叫人給她炖了一碗安神湯。
此時,羨予小口小口喝着安神湯,終于等到了叔母糾結半晌後的第一個問題。
“殿下他……對你如何?”
羨予放下碗,眨眨眼睛。原本她以為叔母會問關于越州韓将軍如何、自己要在太子大業中起到什麼作用,沒想到第一個問題是這樣。
“殿下對我很好啊。”羨予微笑了一下,想讓叔母叔父安心。
她有自己的思量,或許自己搬入太子府才是最好的解法,這樣大皇子傷害不到自己,叔父也不必擔心自己留在侯府的安全問題,而被大皇子掣肘。
孟錦芝本意是想問兩人感情如何,但看着侄女清澈的眼神,她再次依靠女人的直覺察覺到了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哪有少女談及情人不臉紅的?
今日午時,雖然隻見到羨予和太子相處的片刻時間,但能看出來侄女在太子面前不羞不怯。殿下在羨予面前也是熟稔又放松,自帶一股寵溺意味。
聯想到太子殿下曾讓侯爺幫他在羨予面前隐瞞太子身份,孟錦芝咂摸出了一點别的意味。
現在好像是……殿下單方面動心?
羨予望過來的眼神太過純真,這讓孟錦芝差點都要覺得羞愧了。乖乖哦,你好像不通情竅啊?
她坐到羨予身邊握住侄女的手,眼裡含着溫柔的笑,眉頭卻皺着,輕聲問:“你認真告訴叔母,想不想去太子府?不想去也無事,留在侯府咱們再想辦法。”
太子的感情是一方面,真要把自己家姑娘送過去是另一方面。孟錦芝依然糾結,今日在太子身邊能保一時安甯,日後侄女要是被太子傷了怎麼辦呢?
“叔母,”羨予柔聲喚她,“這是最好的辦法。我願意去。”
孟錦芝突然怨起侯府來,空有一個響亮的名頭,卻保護不了自己家的姑娘,反而因為這個名頭給羨予招來不少禍事。她輕輕撫摸羨予的發絲,想着羨予也不必這麼聰慧懂事,總讓自己受委屈。
羨予讀出了叔母的表情,靠在她肩頭玩笑道:“我不委屈,萬一太子殿下想認我做義妹呢,那我豈不是還能撈個郡主當當。”
孟錦芝幹笑:“哈哈。”
第三日傍晚,容都忙碌的一天即将結束,沒人注意到一輛馬車駛入鎮國侯府。
施庭柏安排了一個與小姐身形外貌都較為相似的侍女作為代替,真正的施小姐卻是登上了那輛毫無标志的馬車。
原本以為太子說的來接羨予是派人來接,掀開車簾一看,殿下又親自來了,正坐在車内言笑宴宴地看着羨予。
周圍人不敢多看,還是殿下親自叫了侯爺一聲,兩人打了個啞謎:“侯爺放心,我的兩個承諾都永遠有效。”
一個是會保證羨予平安,一個是許給羨予皇後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