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刺痛。
荟如見狀,半跪将荷包撿起,小心翼翼地捧着遞了過去:“小姐仔細手。”
柳芳菲伸手抖落荷包裡的碎放在膝蓋上,琉璃碎片與碎裂的幾截薔薇玉簪竟将荷包上繡線纏住了。
當真是物随其主,甩都甩不掉。
“剪子拿來。”
聲如寒冰清冷,柳鸢兒噤若寒蟬。
荟如得令,将銀剪子遞過去,見她猛然紮斷荷包,錦帛撕裂的聲音刺耳,旋即将琉璃碎片與碎裂的玉簪取了出來。
“歡歡。”
沒人見過她如此冷冽駭人模樣,柳老爺蹙眉看向呆滞的柳鸢兒怒斥,“還不跪下向你姐姐道歉!”
“滾出去!”
素輿滾輪調頭,轉身時滾輪在地上劃出聲響,“柳鸢兒品行不端,滾去祠堂跪着,沒我的允許,不得進食不得起身!”
又是罰跪。
柳鸢兒才從祠堂出來沒兩日,膝蓋疼痛尚未緩解,若是又去跪着,定然傷上加傷!
不,不行,她不能跪,決不能跪。
“不,姐姐,你不能這樣!”
柳鸢兒半蹲着身子扯着她素輿輪子痛哭流涕,“鸢兒此舉都是為了姐姐啊!”
柳芳菲冷臉不語,态度明顯。
難不成還真以為哭哭啼啼說兩句好壞便能全身而退?
柳鸢兒求情無果,又看向一側的怒目圓睜的柳老爺:“爹爹,是真的。孩兒在姐姐那個粉色琉璃匣盒裡瞧見了一封信與玉簪放在一處,姐姐生性單純,孩兒擔心是财迷心竅心懷不軌之人勾引了姐姐,因而才将玉簪拿走,斷了姐姐念想。”
聽言,柳芳菲被氣笑了。
倒是柳老爺側目俯視她,想要尋求真假:“歡歡,鸢兒說的……”
“真假又如何?她偷東西是真的。”
一句話輕飄飄掠過,将柳鸢兒罪責蓋棺定論,“爹爹隻需知曉,這四瓶薔薇水與薔薇玉簪乃不俗之物,若真是心懷不軌,那他也出了不少血。”
有的話她并不明說,模棱兩可效果出奇。
柳老爺不笨,不俗之物四個字,再加上屋外那頭大白熊,就已經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若這薔薇水與玉簪真是那位爺送的,柳鸢兒罰跪倒也算是輕的。
平日裡歡歡待人冷漠疏離,可從未利用大小姐的身份苛責過任何人。現下若是替柳鸢兒求了情,那歡歡在府中威信定然大打折扣。
多方權衡,柳鸢兒還是被拖去了祠堂罰跪。
罰跪,太輕了。
司徒妄坐在軟榻上搖頭輕笑,歡歡還是太善良。
果真跟貓兒似的,不癢不痛。若是真跟他回了蒲州,一群餓狼面前,定得好生護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