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修長白皙的手臂從暖被中伸出,攥着着他褐色長袍。
欲言又止。
“歡歡有事說了便是。”
屋裡雖有炭火取暖,可司徒妄還是将她不着寸縷的手重新放回了錦被裡。
順帶将地上衣物拾起,一件件地替她穿好。
“我在想,小皇爺選妻那日……”
她從床上半坐起來靠着床頭,看着男人那雙明眸鼓起勇氣說,“小皇爺選妻那日,我想要和他說我們之間的事。”
司徒妄手中動作微微一頓,旋即又将狐裘裹在她身上,逗貓兒似的問:“歡歡,我倆之間……什麼事?”
柳芳菲又不回答了,羞紅了臉低頭。
“歡歡,我倆之間什麼事?”
“你若是再如此,我便不再說了。”
柳芳菲毫無底氣的威脅,竟讓司徒妄閉了嘴,不再逗她:“那歡歡,你打算如何向小皇爺說?”
“我不嫁小皇爺了。”
她說得很是認真虔誠,内心掙紮天人交戰許久,最後才做了這個決定,重複說道,“我不能嫁給小皇爺。”
司徒妄瞳孔微縮,說話的聲音也多了幾分緊張與膽怯:“所以歡歡……你是想要嫁給我,對嗎?”
“是。”
她一臉嚴肅地颔首,後腦卻被寬厚的大掌扣住往前傾,“唔——”
她能從這個熾熱無比的吻中感受得到,眼前的男人被巨大的喜悅充斥着。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也極為放松地享受着、回應着這個吻。
就這樣吧,不再掙紮糾結了。
柳芳菲想。
半晌,二人抵着鼻尖兒纏綿,柳芳菲的臉已經紅得無法再看。
可她心裡卻感到輕松極了,笑着說:“等我收拾了趙瓊華與柳鸢兒,你便娶我好不好?”
“如此說來,那我現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送她倆下地獄了。”
聽言,柳芳菲推開他,臉上羞紅已然不見,取而代之地是實打實的恨意:“她倆,我想親自動手,你幫我好不好?”
她在撒嬌,生氣起來果真跟貓兒一樣,毫無攻擊力的兇。
好不好?
當然好。
歡歡,别說收拾兩個人,即便你想要扭了乾坤覆了天地,都好。
司徒妄摟着她颔首答應:“時日不早了,今夜便在這兒歇着吧,明日我再送你回清歡苑。”
柳芳菲沒有拒絕,合衣躺下。
睡夢中感覺有檀香氣息的靠近,她也沒有過多在意,下意識地轉身靠近那個溫暖熟悉的懷裡,入睡了。
一夜好眠,絲毫不知身側的男人盯着她瞧了許久。
大雪下了一整夜,柳芳菲在溫熱的暖被裡被裹得嚴嚴實實,直至天亮也絲毫沒有醒來的想法。
如若不是屋外想起嘈雜的聲音,擾了她難得的清夢。
她蹙眉嘤咛,身側的男人合衣側身,将她一把摟過輕聲安撫:“歡歡乖,再睡會兒。”
昨夜睡在一塊兒,他才知曉原來睡着時的歡歡那樣乖覺,在他懷裡蜷縮成一團,細細小小,一動不動。
屋内炭火燃盡,燭光熄滅,她也隻是偶有蹙眉低吟,挪身半寸,然後繼續枕着他的手臂入眠。
“什麼聲音?”
柳芳菲雙眼還閉着,隻是屋外聲音越來越大,擾得她心神不甯,于是努努嘴埋怨,“吵。”
“歡歡,屋外有流氓。”
男人聲音頗為愉悅,湊在她耳邊說道,“想要跑來輕薄我。”
然後,柳芳菲醒了,一雙美眸還帶着剛睡醒時的迷茫。
睜眼便看到那張清越俊朗的臉抵着自己鼻尖,一呼一吸間将他噴灑出來的溫熱全都納為私有。
“你本就是登徒子,還會有誰想要來輕薄你?”
柳芳菲将他臉撇至一邊。
司徒妄又扭頭看她,屋外吵鬧的聲音更大了些,柳芳菲才聽到了些許。
柳鸢兒。
她神色一冷,又想起那日聞到他青色長袍沾染的玉膏異香,雙眼瞬間迸射出冰冷的寒意。
對于她這樣的反應司徒妄很是滿意,在她臉上連忙啜了兩下表示安慰:“歡歡想不想看一場好戲?”
“什麼好戲?”
“長毛怪物大戰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