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菲心底痛快,臉上的恨意被司徒妄盡收眼底。
一向溫柔似水的小姑娘被逼到此種境地,也不知這母女到底還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待荟如拿着空藥罐起身後,他幽幽開了口:“方才在屋外聽柳夫人的意思,是我污蔑了柳二小姐的清譽,可對?”
畢竟自家小姑娘不喜之人,他得親自招呼。
“不……不……小爺說笑了,我沒有這樣的意思。”
趙瓊華喝了藥,嘴裡苦澀還未散盡,便聽到這帶着寒意的質問。
“如若柳二小姐能交代清楚,為何深夜穿着單薄獨自前往觀瀾苑,我想我會親自道歉的。”
穿着單薄。
衆人抓住了重點,帶着質疑的眼光往地上瞧去。正好瞧見了柳鸢兒将氅子攏緊的動作。
此地無銀三百兩。
“小皇爺選妻在即,看來柳二小姐志不在此。”
一句話将柳鸢兒的路堵死。
趙瓊華心底大駭,忙聲道歉:“小爺恕罪,鸢兒……鸢兒不過一時糊塗。再者說了小爺,即便鸢兒做了不對的事,你也不至于……不至于……”
動手啊。
看着聳肩抽泣的女兒,不住地心疼起來。
“柳府富甲一方,哪怕是蒲州也找不出兩家與之匹敵。也正是如此,小皇爺才覺得柳府安全,将我和小一留在了此處。可是三更半夜突然來了個人,很難不讓人多想。”
“可是……鸢兒怎會是賊人!”
“把她當做是賊人,那是小一心不細。可無論是什麼人,什麼身份,鬼鬼祟祟的,總歸算不得好人。”
适時,司徒一反駁:“我沒認錯,她就是賊人,淫賊,想要勾引小爺的淫賊!”
司徒妄抿唇,眉眼淡淡,俯睨着母女二人,語氣盡是不屑:“幸得小皇爺在府外客棧,未曾見着這些腌臜事。昨夜若是冒犯了他,柳夫人,你覺得你有幾條命可以交代在這兒?賊人也好,淫賊也罷,如今我不過是讓司徒一将人帶回若塵苑,讓柳老爺妥善處理,已是格外開恩。你說對嗎,柳夫人。”
“是。”
趙瓊華牽強笑着,比哭還難看,“多謝小爺饒恕,民婦也定會好生管教鸢兒的。”
話落,司徒妄滿意點頭:“既是如此,我在這兒把話挑明,我喜歡的姑娘應當像貓兒那般,溫柔矜嬌的。至于柳二小姐……”
他頓了頓,又看向柳老爺說道:“想必柳老爺爺看出來了,你這女兒心太高。約摸着在說親一事上你得多費些心思。如若不然,等過了年關,打了春,這柳二小姐的心啊,可就得躁動了。”
柳芳菲嘴角抽動。
登徒子,在說什麼葷話!
“不,老爺,鸢兒還小,嫁人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急不得的。”趙瓊華拉住柳老爺手臂哀求。
柳芳菲眉心擰起一抹不悅,添油加醋道:“姨母也知曉嫁人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怎可妄自做主與張微生父母說了與我的親事,連父親都瞞着。”
此話一出,屋裡死寂一片。
柳老爺臉色自是不好看,礙于小皇爺在場不便發作。
然而司徒妄不同,淡淡的眉梢一擰,迸射出來的全是寒冰。
原本以為趙瓊華作為繼母,對待歡歡估摸着是苛刻了些,竟不曾料到,背地裡耍了這種手段。
歡歡這樣好的姑娘,不用想也知曉張微生到底是何種不入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