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的。”蘇霧連連擺手，“你放在那裡就好，我都是讓它洗的。”

陸湮順着蘇霧的視線看過去，是個小型的機器人。

“無妨，隻有一個。”

他邊說，邊看着蘇霧。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湮總覺得得今天的蘇霧比昨天要拘謹許多。

說話客客氣氣的，連動作也是如此。

和他的距離拉得很遠，說完一句話還不自覺地咬咬嘴唇，眼睛四處亂看着，總之就是不看自己。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陸湮眉眼低垂，思考着這事情的可能性。

心裡還沒個結果，就聽到蘇霧說：“我去所裡了，估計要下午才能回來，你就在這裡休息吧，冰箱裡的東西都能用——”

“你自己會做飯嗎？如果不會旁邊也有吃的。”

蘇霧語速很快，不給陸湮說話的機會，随手抓起了椅子上的衣服：“我走了哦。”

下一秒，房門就被關上了。蘇霧仿佛逃一般地溜了出去，其實她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按照計劃，她想把陸湮今天帶去所裡和邱容一起聊聊。

比如鄧肯為什麼要殺自己，陸湮又為什麼總是會發燒。還有很多事情要去一一确認，隻是蘇霧此時還不能完全坦然地面對陸湮。

再...拖一天吧。

明天一定！

蘇霧走得太快，沒有看到陸湮微微張開的嘴巴。

陸湮想告訴她，自己可能明天就要回北境。

他要去處理鄧肯的事情，如果鄧肯不解決，蘇霧還會有危險。

等她回來再說好了，陸湮在心裡對自己說。

隻是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陸湮想了想，決定去蘇霧的研究所。

他的記憶力出奇得好，隻走過一遍的路，全部都能記住。

陸湮站在研究所的門口，出神地望着。

***

蘇霧今天沒什麼事情，邱容也沒來，吃過午飯後，她就有些心不在焉。

陸湮吃飯了嗎？不會沒有找到吃飯的地方吧。

應該記一下他的信号代碼的，還能聯系一下。

要不回去看看？

蘇霧腦子裡剛冒出這個想法，腳下就不由自主地往門外走去。

莊譽在一旁看到她：“霧姐，你去哪啊。”

這突然的聲音把蘇霧吓了一跳：“我我早上忘記喂狗了，回去喂一下。”

“你養狗了？”

“啊——”蘇霧幹笑了兩聲，“昨天養的。”

莊譽：“...還還還挺突然的。那你快回去吧。”

蘇霧很少說謊話，這會兒生怕莊譽看出破綻，拉開門匆匆跑了出去。本想着在外面緩緩自己緊張的心情，結果陸湮的身影毫無預警的撞進了她的視線。

咔哒。

剛好身後的門上起了鎖，阻斷了她回頭的路。

蘇霧就這樣呆楞在了原地。

陸湮穿的是昨天買的那套衣服，颀長的身影在人群裡格外地紮眼。

他怎麼會在這裡？

陸湮也是相似的想法。他看着門口一動不動的女孩兒，忽然想到那時候被關在實驗室的日子。

他為了保護蘇霧，特地對她很冷漠。蘇霧許是因為這事鬧了脾氣，把自己的位置挪到了角落裡。

那時候的自己，狠心沒有過去。

現在不一樣了。

陸湮邁開步子，朝蘇霧走過去。

路程不長，一個馬路而已。蘇霧卻覺得這段路格外的漫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髒上。

陸湮在她面前，站定：“要出去？”

“嗯……”蘇霧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

陸湮笑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打算回去的。”

“回去？”

“是……”蘇霧的兩隻手絞在身後，舔舔發幹的嘴巴，“我怕你沒吃飯，回去看看你……”

“是還沒吃。”陸湮接過話頭，“要一起嗎？”

他臉上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倘若有人能夠感受到他此刻脖頸處的電流，就知道陸湮這時候心裡究竟是怎樣的天翻地覆。

蘇霧眨眨眼：“可是我已經吃過了。”

“沒關系。”陸湮道，“就當是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