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米想湊近追問時,食客們匆匆結賬離開。
在這裡,多說一個字都會招來殺身之禍。
夜深了,下班了,秦輕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哥哥,今天累嗎?”
“還行。”
兩人并肩往家走,霓虹燈光在地面投下斑駁陰影。
路過街角的自動販賣機時,鹿米瞥見路邊蹲着個少年。
他十八九歲模樣,穿件黑色帽衫,帽兜拉得老高,隻露出雙眼睛。
那雙眼在暮色中格外明亮,像兩簇豔紅的火苗,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過往行人。
他的姿勢很古怪。
他蹲在馬路牙子上,膝蓋分得很開,右手握着根樹枝在地上畫着什麼。
一邊盯着路人,一邊拿着樹枝在路上亂戳亂畫,這樣的行為太奇怪了。
“怎麼了?”秦輕順着鹿米的目光望去,是個男人,看不出來長得如何,但看上去長得沒有自己好看。
哥哥肯定不會喜歡他的。
“沒事,走吧。”鹿米不至于看見個男人都會在意。
大概是周圍沒有事情做的少年,在大街上打發時間。
接下來的三天,少年的身影頻繁出現在拉面館附近。
距離越來越近,甚至明目張膽地就坐在拉面館對面的台階上,假裝沉浸在虛拟世界裡,實則每隔幾分鐘就擡頭望向拉面館。
鹿米開始有意觀察他。
少年身材瘦削,穿的永遠是那件黑色帽衫和深色牛仔褲,腳上的運動鞋磨得發白。
在鹿米視線掃過時少年迅速避開。
太奇怪了,鹿米無法忽視。
終于,鹿米決定采取行動。
鹿米與秦輕提前說好,悄悄繞到一條偏僻的小巷,隐藏起來,等待少年的到來。
少年隻看到了秦輕,卻跟丢了鹿米,他四處尋找。
不一會兒,少年果然出現在巷口,他東張西望,在确認鹿米的位置。
就在這時,鹿米突然從暗處走出,攔住了少年的去路。
而秦輕也堵住了少年的回路。
“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有什麼目的?”鹿米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冷冽。
少年吓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我跟蹤你?我不過是無聊,随便走走罷了。”
鹿米并不相信他的說辭,“無聊?随便走走?那你為何總是在我出現的地方‘偶遇’我?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權衡利弊,最終開口,“好吧,既然被你識破,我也就不再隐瞞。我是武門的人,我們一直在尋找。”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警惕地環顧四周。
鹿米心中一緊,意識到還有其他人潛伏在附近。
他迅速環顧四周,但并未發現異常。
秦輕也警惕地看向周圍。
他在詐自己?
鹿米緊緊盯着少年,語氣中帶着幾分威脅,“繼續說,你們在尋找什麼?”
少年咽了咽口水,似乎被鹿米的氣勢所震懾,“我們在尋找俠門的人。據說,俠門的芯片已經蘇醒,而你是唯一被芯片認可的人。”
她是怎麼知道的?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鹿米心中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
鹿米語氣堅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無論是俠門還是武門,我都無意卷入。但如果你們再敢跟蹤我,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少年見狀,說道,“好吧,我隻是炸一下你,沒想到真的沒有。”
少年悻悻離去。
少年的腳步聲尚未完全消散,巷口的陰影裡便湧出一群黑衣勁裝的人。
為首者的目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前幾日,你與我們的通緝犯見過幾面,我們懷疑你與此事有關,跟我們走一趟,如實招來你做的惡事。”
跟他們走一趟,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回來了。
僅僅是不小心碰上追擊現場,鹿米就要受此牽連。
鹿米并不覺得如實相告,甚至說出雲機子的存在,就能夠從此事當中脫身而出。
服軟從來不是能夠勝利的原因,強大才是。
秦輕擋在鹿米身前,“我們與此事無關,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為首者冷笑一聲,逼問道,“無關?為何她偏偏會遇見你?難道你們不是暗中交易了什麼,小子,莫要為不相幹的人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