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野的校園生活繼續毫無波瀾地度過着。每天上課、放學、寫作業,偶爾去活動室開會。
森下凜櫻成績好,性格也好,隻要找她幫忙,能幫的她基本都會答應,借作業也非常大方。不管和她聊什麼都能接幾句,就算接不上話她也會安靜地當一個傾聽者,因此班上很多人都願意和她交朋友。
當然,其中關系最好的是福田理惠和吉野結衣,因為座位離得近,扭頭就能說話。
女生的友誼體現在很多方面,比如一起吃飯,放學後一起回家,假期一起出門玩。
森下凜櫻和兩位關系最好的新朋友也不例外,一起吃午飯,體育課一起行動,放學後有時間的話會一起去逛逛,但因為回家方向不同,大多數時候森下凜櫻都是自己回家的,隻偶爾因為部長突發奇想在放學後開會導緻回家的時間比平常要晚,而這時候她往往會在路上碰到山口忠和月島螢,然後三人一起走一段路。
也正是因為這偶爾的同路,森下凜櫻和山口忠也逐漸熟稔了起來。
至于和月島螢關系的進展,為零。
在森下凜櫻看來,能有月島螢的聯系方式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即使他們基本不聊天。至少她存在于他的列表裡,也算是更靠近了他一些。
在一方面,她意外地很好滿足。
“一個人回家的話,凜櫻會覺得孤單嗎?”福田理惠問。
她抱着自己,似感慨一般開口:“我就受不了一個人回家,那樣太孤獨啦。”
和福田理惠同路,每天一起回家的吉野結衣不發表意見。
森下凜櫻:“還好啦,我已經習慣了。而且回家路上很安全很平靜,我非常開心。”
而且有概率刷新和月島同學同路事件,更開心了。
當然,後面這一句她沒有說出來。
福田理惠覺得她的形容詞有點怪怪的,忍不住問:“為什麼這麼說?你以前回家路上很不安全嗎?”
“唔……怎麼說呢……”
森下凜櫻解釋道:“國中的時候,我回家路上會遇到一隻大……中型犬,它總是攔着我不讓我走。”
攔她的那隻狗是柴犬。
總所周知,柴犬是一種非常犟的犬種,認定的事一定要做,走路一定走直線,哪怕刮風下雨也要主人出門遛它。而攔着森下凜櫻的那隻柴犬也很倔,每次碰到必會攔着她,不準她往前邁一步,森下凜櫻每天回家都很怕碰到它。
升學之後到烏野念書,不用再經過那條路,也沒有柴犬再攔着她,所以哪怕一個人回家,森下凜櫻也是開心的。
福田理惠瞪大了眼睛:“啊?怎麼這樣啊?那你怎麼回家?”
“……它走開我才能回家。不過它走開的時間不固定,有時候攔一會就走了,有時候會攔很久。”森下凜櫻邊回想邊說,“不過有時候我回家得比較晚的話,它不在,我能直接回去。我以為晚些回家它會不在,第二天特意在學校呆得比較晚,沒想到還是在路上碰到了它,又被攔住了。”
“我也不懂它出現的規律,反正隻要碰到它就肯定會被它攔着,我一走它就兇我。”
說到最後,森下凜櫻的語氣裡帶着些委屈,眉頭也微蹙着,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可憐的寶寶。”
福田理慧憐愛地摸摸她的腦袋,“所以它為什麼要攔着你?是你們有什麼過節嗎?”
“我也不知道……”提起原因,森下凜櫻就更加委屈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得罪那隻柴犬了,總是堵着她。
森下凜櫻膽子并不大,無法拒絕毛茸茸的可愛小動物,但對中大型犬類卻喜歡不起來……也不是說不喜歡,是害怕,是她無法抗拒的本能的恐懼。所以那隻柴犬兇她的時候,她是真的很害怕,雖然不至于哭出來,但整個人都被莫大的無力感籠罩着。
而這樣的恐懼持續了一年多,以至于畢業那天,森下凜櫻真的非常慶幸——終于不用再被堵了。
她跟朋友控訴:“我第一天放學回家碰到它它就這樣了,超過分的。”
控訴完之後,森下凜櫻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神色微僵。她小心翼翼地擡眼觀察兩位新朋友的表情,确認她們并沒有任何不耐或者厭惡後,才松了口氣。
福田理惠和吉野結衣不僅沒有不耐煩,而且還再次憐愛地摸摸頭表示安慰。
“沒事沒事,以後都不會遇到它了。要是哪天碰到,你打電話給我,我立馬就翹了社團活動去拯救你!”
“是的,理惠一定會救你于水火的。”
“難道結衣你就無動于衷嗎!?”
“我會為你加油。”
兩個女生圍着森下凜櫻,尤其是福田理惠,言辭激昂地譴責那隻柴犬,俨然一副護犢子的模樣。她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都鑽進了月島螢的耳朵裡。
少年一手撐着臉,微垂着腦袋。
他的面前攤開着一本書,但久久沒翻頁,像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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