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老師發話了,月島螢也隻好答應。
人已經失去了知覺,要帶她去保健室的話隻有兩種方式,要麼抱過去,要麼背過去。
隻猶豫了一秒,月島螢選擇讓山口忠幫忙把她背到了後背上。
完全失去意識的人哪怕體重再輕也會比清醒時抱着更有重量,而且重心亂七八糟的,根本沒辦法正常抱起來,還是背過去比較實在。
即便如此,把森下凜櫻背起來的時候,月島螢也感覺有點重。
動身前往保健室前,他看向一旁的山口忠:“山口,等會你告訴福田和吉野她在保健室吧。”
山口忠連忙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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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保健室的途中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探究好奇的目光讓月島螢覺得很不愉快。
尤其是碰到了同樣在上體育課的二年級學長。西谷夕指着他後背上的人,不可置信地問他在幹嘛。
“你你你……你怎麼回事?怎麼會背着森下學妹?”西谷學長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你把學妹打暈了?!!”
“森下同學暈倒了,幫忙送去保健室而已。”他解釋。
“這樣啊,那快去吧。”西谷夕沖他揮了揮手。
月島螢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還聽到了這位學長在小聲嘀咕着。
“沒想到月島這臭小子意外地善良啊……”
“……我聽得見的,學長。”
月島螢無語。
西谷夕:“無所謂啦,就是說給你聽的。”
還好那些探究和好奇的視線很快就不見了。
雖然月島螢打排球,也有點力氣,但食量不大,力氣也有限。背着一個身高165cm,還完全失去意識的人,久了也有些吃力。
好在距離保健室已經不遠,再都一段路就到了。
保健室的門是開着的。
校醫是一位年輕的女性,見有同學來了,而且還有個人是昏迷狀态,連忙起身幫忙。
在校醫的指導和幫助下,月島螢成功将後背上趴着的人安置在了病床上。
但人還是沒有醒。
“說說情況?”
校醫邊檢查森下凜櫻的狀況邊問。
每次體育課都會有不想運動的人假裝身體不适,校醫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迅速判斷出了這個女同學是真的身體不舒服才暈倒的。
隻是不了解具體情況,不好妄下定論。
“……她被排球砸到,結果就暈倒了。”月島螢簡短地說明了情況。
“這樣啊……”校醫點點頭。
查看過她的狀态後,校醫很快就知道了原因,說:“是低血糖,加上被砸到了,所以暫時性昏迷,看起來問題不大。休息一下,等會醒過來補充點糖分就沒事了。”
她轉頭看向月島螢:“你有糖嗎?稍後她醒來你給她吃點糖就行。有面包或者巧克力之類的最好。”
月島螢沒想到校醫會問自己,愣了一下才回答:“沒有。”
“沒有?”
校醫有些意外,“她的低血糖也不是第一天才有的,你作為男朋友,居然不随身帶點糖果之類的嗎?”
本就無語的月島螢更加無奈了。
他想不通為什麼大家總是會有這方面的誤會,明明他隻是在做好事,把身體不适的同班同學送到保健室來而已。況且這份好心還是因為體育老師的要求。
到底哪裡像男女朋友了?
月島螢非常不理解。
“……我不是她男朋友。”他隻好解釋。
“不是?”
校醫“哦”了一聲,了然地點頭,“我知道了,那她是你妹妹對吧?”
“……不是。”
校醫訝異:“也不是?”
月島螢:“……您把我當成熱心人士就好。”
校醫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仿佛在說「你看起來不像是很熱心的啊啊」。月島螢迎着她的目光,無所畏懼。
好在校醫也沒再多問。她指着躺在病床上還沒醒的人,說:“這位熱心人士同學,你先看着她,我去找找有沒有吃的。”
說完也不等月島螢回答就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拉上簾子,把病床這塊的空間隔絕了起來。
關門聲響起,保健室裡陷入了一片安靜。
沒有其他人能幫忙照看,“熱心人士”月島螢隻好聽從吩咐留在這裡看着她,等校醫回來。
他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目光不自覺落在病床上還未睜開眼的人身上。
少女原本綁成馬尾的長發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松散了,有幾縷落黑發在面頰上,襯得面色更加蒼白如紙。
她眉頭微皺着,連往日總是上揚的唇角也緊抿着向下,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有種難言的脆弱感。
原來是有低血糖嗎?難怪以前體測的時候臉色這麼糟糕。
月島螢算是理解為什麼她運動後的狀态總是差了,原來不單隻是體能的問題。
低血糖還堅持了一整場練習,确實很符合她的作風。畢竟體測的時候也是堅持跑完的。
他胡亂想着。
被簾子隔開的空間沒有時鐘,對時間流逝的感知也變得遲鈍。
月島螢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但校醫還沒有回來,福田和吉野也還沒來,所以大概沒過太久。
這樣的時間有點難熬,他視線的落點最終還是停在了少女的臉上。她的眼睫在輕輕顫動着。
下一秒,視線相接。
冷暖色調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