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遂打開手機就看見了很多好友申請,他通過了幾個聊了一會,松果就躺在他肚子上,暖乎乎的。
有一個看頭像應該是女生,上來就甩給沈遂好幾張房産證和車鑰匙,還有支付寶餘額,問沈遂什麼時候取狐狸。
沈遂說還需要考察一下,又簡單的問了女生的情況,得知女生是富二代,現在定居國外,沈遂不放心快遞郵寄,何況要跨洋,女生最早也要三個月之後回國,沈遂說再考慮考慮。
還有一個應該是男生,問了沈遂很多問題,好像特别專業,最後還是跟昨天那個人一樣問可以不可以便宜,沈遂沒回。
說他高傲也好,擺架子也好,他隻是想給松果找個好的主人。
沈遂收起手機下床,松果亦步亦趨跟在他腿邊,繞着沈遂轉圈,沈遂給它撈起來,抱着它去洗漱。
洗臉的時候沈遂突然想起來,他好像沒問過松果的意見,他是松果自己選擇的,但是他卻要把松果送出去,松果看人的眼光不行。
沈遂擦臉的時候松果還是站在一邊看,沈遂擦完臉突然轉頭看松果,松果正在舔自己的爪子。
沈遂看了它一會兒,什麼都沒說,又抱着它去廚房做飯了。
狐狸的飯還挺豐富的,不隻有小塊的凍幹牛肉,沈遂還加了一些鈣片粉末之類的,滿滿一盤子。
松果狼吞虎咽地吃,沈遂就坐着看。
然後長歎一口氣。
顧随:?
顧随現在真覺得沈遂心海底針,尤其是生病之後的沈遂,顧随看不懂,可能以前也沒看懂吧。
顧随接着埋頭苦吃,狐狸飯比貓飯營養全滿味道又更好,喜歡。
現在顧随已經接受自己是個狐狸了,就是有時候會忘記,比如昨天上蹿下跳的幫忙,急死他了。
飯後沈遂又開始回複,他感覺自己好像個客服。
突然來了個電話,是戴淺,今天聲音聽起來很正常。
“沈遂?”
“怎麼了?”沈遂換隻手,右手撸貓左手接電話。
“北雲山說我的症狀沒有變重,但是給我做了全面檢查。”
“嗯,那很好。”沈遂漫不經心地回答,摸到松果下巴又摸摸耳朵。
電話那邊傳來很混亂的雜音,帶着戴淺的聲音,“我打個電話,你别搗亂。”
“你忙的話先挂了也行。”
沈遂視線落在桌子上的藥片,今天早上吃過了,所以沒有再流鼻血。
“我不忙,我隻是覺得,我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
“?”沈遂不理解。
就聽見戴淺好像走了幾步,關門聲很細微,四周瞬間變得很安靜。
“我們症狀不一樣,我最近總會時不時失明三分鐘,或者突然耳鳴什麼都聽不到,北雲山給我開了藥。”
很正常的流程,沈遂沒聽出什麼不對勁,這應該不值得戴淺說自己要死了。
“但是吃了藥我就流鼻血了,止不住。”戴淺聲音微微沙啞,帶着若有似無的歎息。
“最後我暈了過去。”
沈遂都不敢想,如果戴淺失血過多暈過去,場面得多驚人。
戴淺愛穿淺色的衣服,鼻血那麼刺目鮮紅,簡直就像,被鲨了一樣。
“好在,有朋友來看我,救了我。”
沈遂直覺不是朋友,他們來這邊一年多,沈遂頭一次聽戴淺說有朋友,但是他也沒多問。
“北雲山,應該有辦法。”
沈遂想了半天也隻能幹巴巴地安慰戴淺這一句。
“北雲山讓我去檢查,但是沒發現任何病變,就好像隻是上火了冒鼻血。”
沈遂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們都不是專業學醫的,隻有北雲山專業研究這個病,搬來這邊之後沈遂沒少看醫術,他想了解自己的病。
但是無論看了多少書,結果都是一樣,這個病屬于罕見遺傳病,并沒有治愈的先例,病變的沒多久就死了,也沒有什麼值得參考的醫學文件。
空氣一時間變得很安靜,他們都沒有話說。
人無論怎麼說不畏懼死亡,真的臨近的時候還是會感到害怕和無措。
“或許我們之前的假設終于要派上用場了。”戴淺故作輕松地說道。
“嗯,會有轉機的。”沈遂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過這一天,所以我跑了出來,一年了,我以為沒事了,沒想到還是……”
隔了很久戴淺又補充,“人各有命。”
沈遂也跟着歎氣,松果突然抱住了他的手,沈遂手直接陷進松果毛茸茸的肚子裡。
顧随覺得沈遂聞起來苦苦的,好像很難過,不是那種苦瓜的苦,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比中藥還苦的苦味。